「所以,他還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那為什麼不讓我知道……」她真的不懂。「如此小心保密,是每個探子都會做的事,尤其是面對我們所在乎的家人或愛人,畢竟,我們要割除的對象都是大奸大惡之人,一個不小心就會一命嗚呼,他又怎麼捨得讓你為他擔心,甚至捲入、置身危險中?」
她沒有說話,仍然介意。
他深吸口氣,「實不相瞞,就連我的出身、真名也沒幾個人知道,但這都是為了保護我的家人,不至於被仇家找上門!」
「所以,宮群皓還不是你的真名?」她驚訝的問。
他微微一笑,「我的身份太複雜,也有好幾張臉——人皮面具。」
天啊!她只能搖頭,太震撼了。
宮群皓繼續告訴她,聯盟裡探子的身份跟負責的事都不同,錢少倫常在龍蛇雜處的妓院混,是因為有些不能談的事兒,在與姑娘春風一度或是黃湯下肚後,人們什麼秘密都會說出口,而姑娘們會拿來閒聊,錢少倫也會套話。
「所以,當一個輕浮的花心蘿蔔不過是假象……」她喃喃低語,但真只是假象嗎?他還是跟女人苟合,像唐穎……
「唐穎的事,你也不必掛心,她其實是個江湖殺手,跟裴德是一夥……」他將他們這段日子與兩人鬥智的事一一道來,卻很壞心的保留霍敏兒最在乎的一件事……原因嘛,總得留些事兒讓這對夫妻談啊。
「所以說,探子被殺,仙之彩布被劫,是因為少倫藉由錢家特殊織繡法將情資繡在裡面……」
「沒錯,明白了吧?我還有事要忙,獨善聯盟的生意太好了,若無意外,可能得等你生娃兒,我們才會再見面。」
他先行離開,是明白她需要一個人好好的沉澱、整理他剛剛透露的事。
但宮群皓不知道的是——在他前腳離開後不久,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嚇得從椅子上彈跳起來,直奔店舖,拿了一匹上等綢緞,不等馬車備好,就跨身上馬——
這舉止可嚇壞老帳房等一票奴僕,尤其天都黑了呀。「少奶奶,你這麼急著上哪兒去?」
「唐姑娘回來了嗎?」她突然問起她,大家就明白少奶奶這些舉動的原因了。
「沒有——啊,回來了!」老總管看到一輛馬車駛了過來。
但只有載唐穎到裴德府第的馬快回來,不見唐穎,老總管還想問,霍敏兒就已下了馬背,抱著那匹布坐上駕駛座旁的空位,「快!送我到裴德大人那裡。」
「呃——是。」馬伕大概明白少奶奶是要去要回仙之彩布的,所以,他掉轉馬頭,駕車前進後,還是跟她說:「少奶奶,唐姑娘其實有交代一些話要我去跟少爺說,她說她已不屑當少爺的二夫人,還說那匹仙之彩布就當她這段日子陪少爺的所得,相信少爺不會跟她計較的。」
所以,唐穎已經拆解出裡面的情資?她急了,「快點!快點!」
「好。」馬快只能鞭策馬見,直奔裴德府第。
霍敏兒一到裴德府第,一和有過幾面之緣的裴府總管打照面,她都還沒說明來意,他就急著開口,「錢家少奶奶,你怎麼來了?唐姑娘剛走,而且,我們已把帳款給她了,銀貨兩訖,退不得的!」
「沒關係,可否借我看看那匹仙之彩布,那是陳員外先訂購的,現在既己賣給裴大人也無法要回,我如今也只能找匹上好的布,和仙之彩布比較比較,希望圖樣跟質地差距別太遠,再送去給陳員外,請他包容包容。」
「那行,請跟我來。」總管並不知道布中另有乾坤,遂領了她往二樓去,「我家老爺等會兒就回來,他急著拿這塊布去祝壽,少奶奶你的動作可得快一點。」
「我知道了,謝謝你。」
看到那匹仙之彩布,霍敏兒得一再深呼吸才能壓抑心情的激動,等裴家總管轉身下樓後,她立即將手上的綢緞放在桌上,細細的檢查那匹布。看來還沒被動過,她連忙抱起布就要跑——
不成,裴家總管怎麼可能讓她帶走布?她又停下步伐。
「裴德大人回來了,卜總管,那匹仙之彩布呢?」
驀地,樓下傳來說話聲,她急了、慌了。怎麼辦?裴德若解開仙之彩布裡的情資,這就證明了少倫是聯盟的探子之一,他怎麼可能會放過少倫?
這布不能到裴德手上!如今只有一計——她的目光看向燭台,深吸口氣,她拿起燭台點燃價值不菲的仙之彩布。
「火?怎麼會有火?糟了,裡頭仙之彩布!」
「該死的,怎麼回事?!」
裴德的暴喝聲陡起,接著是一片混亂,裴德得知是霍敏兒做的好事,下令所有人去搜,一定要把她找出來!
不得已下,霍敏兒被迫從窗子攀爬出去,卻一個不小心,腳一滑人往下掉,在千鈞一髮之際,她的雙手及時的攀住窗欞,此時,裴府上下人聲鼎沸,拿著燈籠、火把四處在找她,她不知道自己能掛在牆外多久,只知道她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只是耳際不停聽到騷動聲,跑動聲及吆喝聲,她好怕。
怎麼辦?她扣住窗欞的的十指開始僵硬顫抖,害怕的淚水滑過眼角,她還不想死,但是,她一點也不後悔……只是很想再見少倫一面,再一面就好……
淚水模糊了視線,她不行了!手兒一鬆,她掉了下去,夜風在她耳邊呼嘯。
同一時間,一抹黑影在黑暗中疾速掠來。
在她昏厥前,她依稀感覺到有人拉住了她……
第10章(2)
錢少倫快馬的將臉色死白的霍敏兒載到錢府外,抱著她,以輕功飛掠進了南院,再將她帶回寢室。
他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到床上後,仍不放心的檢查她有沒有受傷。
事實上,在他從老總管口中知道唐穎做了什麼,又從先行回府的馬快得知霍敏兒仍留在裴府時,他簡直嚇壞了,急急換上夜行衣,直奔裴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