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悶騷古板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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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仇正鸞哈哈笑起來,說:「好!老牛就是欠人給管管。」

  仇正鸞來去匆匆,很快就告辭離去了。

  裴清荷一人呆呆地坐在會客的花廳裡,臉上的表情似悲似喜,複雜莫名,而她的嘴裡則不時地喃喃自語著:「呆牛,木頭,傻子。

  仇正鸞來過之後的第三天,裴思謙被安然無墓地釋放回府,同時侍郎府的封禁也被解除了,監視的官兵也撤離了。

  侍郎府裡因此而歡天喜地,裴清荷特意命人買來了炮竹,放了長長的一大串,用來送走晦氣。

  沒有經歷過的人不會知道,謀逆案是多麼的危險,只要沾染一點謀逆的邊,就算命不丟,政治生命也會玩完,像裴思謙這樣在天牢裡走了一回,還能平安無事地出來,不僅人沒事,連官位都沒丟,甚至官復原職,就算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也是非常非常幸運的了。

  只是這幾天的牢獄之災對裴思謙的打擊還是很大,他消瘦了兩圈也不止,原本烏黑的頭髮居然有了大半的白髮,變得花白一片,再加上神情憔悴,整個人看起來老了近乎十歲。

  裴清荷看著父親的樣子,心底也是一片酸澀,這就是宮場,風雲變幻,富貴榮華從來就不是一成不變,有人能夠平步青雲,自然也有人片刻就可能命喪黃泉。

  就像懷遠侯府,曾經也是富貴滔天,羨煞旁人,而今卻輕易就灰飛煙滅,化為一片虛無。

  裴思謙回府之後,把自己關進書房裡整整三天,三天後再出來時,他已經神情寧靜,以前熱衷權勢的那種狂熱勁兒也沒了,倒真正有了幾分道骨仙風的味道。

  至此,侍郎府的生活總算又恢復了常態,躁動的人心也漸漸平穩下來。

  第4章(2)

  這一日,裴思謙把裴清荷叫進了書房,把所有的奴僕都趕出去,只剩下父女兩人談話。

  「這些天我四處走動了一些地方,拜訪了幾位同年好友,聽說我這次能夠萬幸脫身,是因為三皇子的關係?」裴思謙盯著裴清荷,若有所思地說。

  裴清荷點點頭,說:「應該是的吧,當時咱們家被封了,女兒就算想出外去求人周旋也不能,只能被動聽候消息,後來是忠國公世子仇正鸞來傳話,說您必定無事。」

  「是牛之牧在背後出力求了三皇子吧?」

  「嗯。」

  裴思謙忽然陰森森地笑起來,說:「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哈哈,枉我一輩子自負自得,卻原來還不如一介奴僕看得準!」

  「爹?」裴清荷有點擔憂地看著他,裴思謙的神情不太對勁。

  「哼,我告訴你,牛之牧這個小子城府太深沉,太陰險,絕對嫁不得。」

  裴思謙忽然對她斬釘截鐵地說:「你不許嫁給他了。」

  「為什麼?」裴清荷又急又怒,忍不住站了起來,聲音都拉高了幾分:「爹,你怎麼能出爾反爾,忘恩負義?為了救你,他負了重傷,連命都豁出去了,你卻要悔婚?」

  「你懂什麼?爹敢給你打包票,那小子現在鐵定沒事,苦肉計誰不會使啊?」裴思謙哼哼冷笑,「他一定是早就知道了大皇子密謀叛亂的事,所以才投靠了三皇子,可是他知道了這事,也不透漏一點風聲給我,只是幾次勸我不要與懷遠侯府聯姻,卻又不說出個真正的道理,只說什麼袁鳳鳴私德有虧,那叫理由嗎?他眼睜睜看著我涉險,害我在牢裡九死一生,他之所以對我隱瞞不報,就是為了事發後對我施恩,讓我對他感恩戴德,然後把女兒乖乖送到他手上吧?呸!別妄想了!混帳東西,做總管的時候就敢對主人藏私,另謀他路,以後自然也不會對你有多好。」

  聽了裴思謙的一番強詞奪理,裴清荷徹底無語,她還以為她爹經過一番磨難已經徹底悔悟了,卻原來還是如此自私與不可理喻,連自己招惹了滔天大禍差點丟命都要推卸責任,還要怪罪捨命救他的恩人。

  大皇子謀逆之事,別說牛之牧這樣身份低微的人難以探查到確切消息,就算三皇子有了消息,也不可能把這種大事直接告訴他一個外人,牛之牧根據各種蛛絲馬跡,能夠預測到懷遠侯府「不可聯姻」,對裴思謙做出規勸,就已經算是很有能耐了。

  而且他能夠拿出來的理由,是袁鳳鳴私德有虧,又哪裡不算理由了?任何一個真心疼愛女兒的父親,知道了對方包養戲子還婚前就生下私生子女那種事,都不會再堅持把寶貝女兒嫁給那種所謂的「青年才俊」吧?

  偏偏裴思謙自己不聽勸,被權勢迷了眼,只想攀附上大皇子一派,想等大皇子登基以後,他跟著沾光再陞官發財。

  這樣自作自受,能夠怪得了誰?

  裴思謙不顧女兒的怒氣,一臉堅決地說:「我說不許嫁就是不許嫁,你以後老老實實給我在府裡待著,日後爹自然會給你尋一個門當戶對的乘龍佳婿。」

  裴清荷氣得手腳發抖,她發狠道:「那我也不妨告訴您,我這輩子還是非牛之牧不嫁!您同意,咱們皆大歡喜,您不同意,女兒就自己嫁!」

  「你敢!」裴思謙吹鬍子瞪眼,怒道:「越說越不像話了,你看你還有一點女兒家的樣子嗎?你的三從四德都學哪裡去了?」

  裴清荷倔強地回瞪著他,就是不肯屈服,回道:「男人不好,就要求女人三從四德,這是什麼道理嘛!」

  裴思謙伸手指著自己這個離經叛道的女兒,臉色鐵青,最後只能吼一聲:「這個家我最大,就得我說了算,你給我回房關禁閉去!」

  裴清荷氣憤憤地走了。

  裴思謙頹然坐下,他也知道自己剛才那番話實在是強詞奪理,但是他確實不想把女兒嫁給牛之牧,因為他其實是被這次牢獄之災給嚇怕了,現在的他變得膽小如鼠,草木皆兵,他不想再在諸位皇子之間投機選邊站了,而牛之牧卻成了三皇子的人,這怎麼可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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