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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得去找他問清楚。

  「大叔,既然你打五折,我再買一板豆腐送朋友好了。你的木板可以借我嗎?過兩天我就拿來還您。」

  「你都準備來當我兒媳婦了,還跟我客氣什麼!小媳婦兒,儘管拿去用。」火大叔從此叫定了這個「小媳婦兒」。

  「好啊,我下次再過來相親,哈哈哈!」火小馨可是常常在菜市場拉保險的超級營業員,早已經習慣和到處認媳婦兒的大叔、大嬸們說說笑笑。

  她打開皮包拿錢,順便拿出記事本和相機來,拍下火大叔豆腐店,火大叔和火阿姨,記下地址和名字來,同時寫上日期和今天發生的事。

  其實,身為超級保險營業員,對於任何一個未來有機會成為她的保戶的人,她有難以啟齒的煩惱,那就是——她的記性非常差,常常會忘記自己的保戶。

  如果「過目就忘」可以稱為一種本事,那她可以得意洋洋的說,她絕對是一個「厲害角色」。

  溫柔小鎮獄海民宿

  三月初的海風帶著微微涼意,孫子路上正在開發建設,目前在蓋的水產養殖研發中心,是去年才動土的。

  溫柔鎮就在英雄市的隔壁,從快速道路滑下來,半個鐘頭就到了。

  李三獄就住在這鎮上,從孫子路進去,繞進孫子巷裡,可以看到一家民宿,那是他開的。

  火馨邊開車,邊閃砂石、水泥車,滿路上灰濛濛的沙塵,附近的交通和生活品質都受到影響,不知道民宿的生意怎麼樣?

  午後這個時段,是民宿打掃的時間,加上禮拜天,明天上班日,停車場上只看到李三獄的車子。

  她停妥車後,從後座端出板豆腐走進主棟的客廳。

  獄海民宿的房子是舊屋新裝潢,由三棟兩層樓的騎樓式建築改裝,外牆刷成波浪水泥牆,再用海邊撿來的貝殼拼貼出乘風破浪的小船,側邊庭園用大小不一的石頭圍起,裡頭種植許多不同品種、高高低低的仙人掌。

  民宿裡頭的房間各擁不同色彩和獨特風格,每個房間都是老闆親自佈置的。

  這棟民宿才開了兩、三年,已經有很好的口碑,身為李三獄的高中學姊,她也與有榮焉。

  「喂,李小獄,要吃豆腐嗎?」火小馨兩手捧著板豆腐,水亮的眼睛看著從廚房走出來的男生直笑。「只有你一個人在嗎?」

  「嗯……你怎麼又來了?」李三獄趁著寒假結束不久,附近又有工程建設,民宿進入淡季的空檔整理房子。

  他正在忙,聽見車聲,以為是客人才出來看。

  「別這樣啦,我今天不是來『解說』保險的好處。」最近李三獄看到她,常說這句話,身為「超級保險營業員」,她聽到這句話應該感到自豪,這表示她「跑客戶」跑得勤快,回去要向鬼魔頭報告一下。

  第1章(2)

  「你還記得以前我們學校附近巷口內那家最有名的『火大叔豆腐店』嗎?我今天繞回學校去看看,順便買了兩板豆腐,我特地送一板過來給你。」她兩手遞上熱心和熱情。

  「沒聽過這家店。」李三獄只手接過板豆腐,轉身走回廚房去。

  「咦……是嗎?」她還以為火大叔豆腐店存在很久了,看來火大叔說他這家店「最有名」是近幾年來的事。「火大叔說他賣的傳統豆腐堅持傳統手工製作,豆香味濃,口感綿密,非常好吃。」

  火小馨跟在他後頭,得小跑步才追得上。

  她真是羨慕手長、腳長的人,尤其是李三獄這種平時喜歡打球與跑步的人,一定無法體會她追在後面跑的辛苦。

  「多少錢?」李三獄把豆腐擱在中台上,從口袋裡掏出鈔票。

  「沒多少錢,送你吃。」

  「我不買保險。」

  「知道啦,我今天不是來拉保險的,純粹是送豆腐過來給你吃……呃,是這板傳統豆腐。」火小馨想到火大叔說他喜歡吃「嫩豆腐」,沒來由覺得她的話裡多了一絲雜質,趕緊「澄清」。

  「那多謝了。」

  「不必客氣,哈哈哈。」火馨從板豆腐抬眼瞧他,忍不住害羞的笑著想……當然,其實,如果——他想吃她的話,她也勉勉強強,勉為其難,多少同意,可以接受的。

  李三獄短髮理得只比平頭長一點,五官生得很端正,是那種一臉「正氣」的男生。

  在微微涼的天氣裡,他穿軍綠色無袖背心、寬鬆的短褲,露出結實的肌肉,膚色曬得很健康,看起來很陽光,很「可口」,看得她害臊的臉色微微紅,又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李三獄拿盤子把板豆腐裝起來,木板遞還她,突然接觸到她微瞇的眼神緊盯著他不放。

  「拿去。」他用那塊木板擋住她的視線。

  「……真沒禮貌。」火小馨兩手接住木板往下拉,他已經走開去,高大的身影站在流理台前,正在拆水龍頭。

  「水龍頭壞了?」她閣下木板,又跟過來。

  「舊了,整理管線順便換掉。」

  「哦……」火小馨眨了眨眼,看他專心在工作的身影,張口幾次,欲言又止,羞於啟齒。

  其實,她對火大叔說的「單戀對像」就是眼前這個男人,但是直到去年秋天,她都忘了「有這回事」……

  有關她「記性不是很好」的原因那真是說來話長,簡短說,「據說」是她在高中畢業前夕因為即將畢業太過興奮,蹦蹦跳跳從樓梯滾下來,翻了三圈跌破腦袋,順便把「某些事、某些人」給跌出腦袋了。

  那是在出院以後才發現的事。

  一開始,她在家裡找不到平常在用的東西,後來走在路上,有「陌生人」過來打招呼,說是她的高中同學。

  她逐漸發現她的記憶有缺陷,但回醫院檢查,又找不到原因。

  直到現在,她對過往的記憶只剩下一些片段,而且常常拼湊得很凌亂,也曾發生夢境和現實交雜錯亂,讓她搞不清楚是作夢,還是曾經發生過,這是她最苦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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