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唐寧華就很獨立,也習慣凡事靠自己,畢竟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自己最好,秉持沒道理別人會做的事她卻做不來的信念,一路走來雖然不是事事順利,但她未曾有過一絲猶豫或者停頓,一旦立定目標,她便會全心全意投入,不畏過程,只看結果。
四處逛了一個時辰後,她到腳店吃了點東西,除了填飽肚子外,該知道的事情也差不多弄清楚了——豐縣有兩條河貫穿,一東西、一南北,因此造就豐縣有「水上之都」的稱謂,四面八方而來的商船都會在此地彙集,因此河岸邊便成為貿易集散中心,許多商家都會來這裡挑貨。唐寧華也到那裡看看。
東西有好有壞,有完美無瑕,當然也有瑕疵品,一般而言,除非是有錢又刻意追求完美的人,多數人是只要東西還能用就頂著用,因此她在這些瑕疵品中看見了商機。
「請問,這些可以賣嚼?」
正在吆喝的男人打量她一眼,「姑娘怎麼會想買這些瑕疵品?」
唐寧華淡淡一笑,「自有我的用途,賣嗎?」
男人打著能賣就賣少賠一點的算盤,笑咪咪地回應:「姑娘想買,當然賣給你。」心裡卻暗自嘲笑這是個傻姑娘。
「那好,請你多準備點這樣的瑕疵品,三天後我再來看。」
逛過河岸邊,唐寧華往城裡走。
有了商機,自然還要找個好地點,行銷最重要的一環除了商品本身的價值,更重要的就是通路管道,冷飲店開在沙漠裡,簡直是自尋死路,所以得在人潮聚集的地方設點,不然無論商品再好,也難以賣出去。
她繞了幾圈,發現一個絕佳的地點,就在入城後的第二條街,這條街與主街交會,左邊的店家主要是販售玉器,右邊的店家則是以販售古玩為主,若她在這裡展店,群聚效應會帶動其他顧客上門參觀。
唐寧華第二次覺得上天真是待她不薄,沒想到有間屋子正好求售,她立刻走進去詢問。
售屋的是一對中年夫婦,他們要回鄉定居,想賣屋求現,雙方一拍即合,賣方也不刁難她,自動降價,唐寧華開心地付了頭款,明天再補足尾款。
她走出來時才驚覺已經黃昏,原來她出來那麼久了。
正當她要趕回孫羊正店時,在小巷子裡遇見三名地痞流氓,他們不懷好意地圍住她,顯然是注意她很久了。
「你們想做什麼?」雖然在這時候問這問題顯得很白癡,可她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嘿嘿嘿!小姑娘,陪我們玩一會兒吧!」
玩你媽個頭啦!唐寧華亂沒氣質地在心底狂吼。「讓開!」
「我們就不讓,你又能如何?」
一名尖嘴猴腮的男人笑得極為yin蕩,讓她看得很想吐。
「小姑娘,只要你乖乖的,等我們玩膩了,自然會放你回去!」
唐寧華抿唇淡淡揚笑,呵呵……不知待會是誰不放誰走了。
宋梓讓一回到孫羊正店,掌櫃便告知他唐寧華已出門了,年輕貌美的姑娘獨自出門本來就有危險,加上她又失憶,他更擔心不已,連忙上街找人。
他並非漫無目的四處尋找,而是以唐寧華對吃十分著迷的性子思索她可能會去的地方,可惜始終沒有結果,直到有對中年夫婦聽見他要找的人,才指了個方向給他,最後總算在一條巷子裡聽見唐寧華的聲音,讓他不解的是,她的語氣有著得意的囂張—
「你們不是說要陪我玩嗎?怎麼這麼不經打啊?」唐寧華拍拍其中一名已被她毆成豬頭的男人的臉,微笑道:「放心,別怕,等本小姐玩膩了,自然會放你們走!不過我現在興致正高,你們就陪我一兩個時辰吧!」
三個男人全倒在地上,一個被打成豬頭,一個鼻青臉腫也沒好到哪去,最慘的是他們的老大,也就是一開始嘿嘿笑的男人,早就口吐白沫嚇暈過去了。
宋梓讓看到的就是眼前這驚人的一幕。
「姑、姑娘……是我們兄弟有眼不識泰山,請你高抬貴手,放我們走吧?」
唐寧華抬腳往兩個男人的重要部位重重踹過去,毫不留情,一旁的宋梓讓也不禁替他們覺得疼。
「哼!好在你們今天遇見我,不然豈不是得讓一個姑娘白白受辱了嗎?你們這些人渣敗類,既然那麼喜歡欺負人,怎不去欺負大男人,居然沒種的專挑小姑娘下手,你們還是不是人啊?」她罵完再補上幾腳,他們又是齜牙咧嘴地喊爹喊娘,最後終於痛暈過去。
「寧華!」
聽到熟悉的叫喚聲,唐寧華轉過頭,不看還好,一看差點也要暈了——怎麼少言的表情那麼嚴肅?他朝她走過來,她能清楚感受到他輻射過來的熊熊怒火,比她還要生氣。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她僵笑著,不敢笑得太愉快,免得待會死得太難看。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她有些瞭解他的個性,只要在他能接受的範圍內,想要惹怒他是很難的事,可一旦越過他的底線,那個惹到他的人就只能等死,但她不明白自己哪裡做錯。
宋梓讓仔細看過她沒有受傷,然後才開口:「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我沒事啊。」看,她還活蹦亂跳能教訓人呢。
「為什麼不等我就自己出門,你不知道這會有多危險?要是不小心被人抓走,那該怎麼辦?」
唐寧華瞥了眼躺在地上的那三個男人,這種地痞流氓再來一打,她也沒在怕,反而比較怕因為擔心她發生危險而動怒的少言。
「放心啦,我反應很快,沒問題。」
「縱使你反應再快,若過上真正壞人未必能平安脫逃,以後沒我的允許,絕對不能再獨自一人上街了,明白嗎?」宋梓讓冷聲命令。
自從她提出耍兩人平起平坐後,唐寧華察覺到他愈來愈有氣勢了,每每讓她不得不聽從,不想忤逆他的意思,她想這才是他真正的本性吧——一個不喜歡低頭的男人,莫怪當時拉他在萬伯面前下跪時,他不怎麼高興,像他這樣的人不適合當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