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值夏季,即使是夜晚也熱得躁人。
翻來覆去沒什麼睡意,便披了件袍子去院子裡吹吹涼風。
四王府這時的燈還沒全熄,偌大的王府燈火通明,途經李玄臻書房的時候,就見裡面還有人影走動。
隔著紙窗望著裡面熟悉的身影,段茉兒心頭滑過悸動。說不出那是什麼感覺,是依賴,是心安,還是連她自己也無法形容的淡淡幸福?
「偷偷摸摸在外面看什麼呢?既然來了,為何不進來講話?」
書房裡傳來李玄臻的聲音,她嚇了一跳,尷尬得轉身就想走,卻又聽裡面的人帶著笑意道:「你這丫頭,膽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了?」
段茉兒被說得進去也不是,不進去也不是,臉色微惱,猶豫了好一陣,才硬著頭皮推門而入。
書房裡,李玄臻正捧著一份公文在燭光下輕輕翻著,見她進來,笑問她,「怎麼?才半日不見就想我了?」
「誰想你了!天太熱我睡不著,就出來走走順便賞賞月吹吹風,不小心經過你書房門口,本來都打算轉身走了,沒想到你耳朵比老鼠還尖……」
嘴裡雖然抱怨著,卻沒半分離去的意思。
她輕輕掩了門,見他桌案上還擺了很多公文,便皺眉道:「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
「京城的日子不像在盛陽清閒,況且父皇最近身體微恙,做人子女的,也是時候多替父母分憂。」
「哦,那我打擾你了嗎?」
「還好,批了這麼久的公文也有些累了,趁空和你聊聊天也是一種放鬆。」說著,將手中的公文放回桌案,抬眼笑道:「你和那位香香姑娘敘完舊了?」
「她累了,我已經安排她先睡下了。」想了想,她扭扭捏捏說:「你送的這份禮物,我很喜歡。」
李玄臻笑而不語,站起身,信步向她走來。
段茉兒見他直直逼近,本能向後退了幾步,可卻被他一把抓住,大手在她臉上抹了一把。
「你躲什麼?我只是幫你取下頰邊的糕點渣子而已,都已經是大姑娘了,怎麼吃東西還像個孩子似的髒兮兮?」
說著,就見他漂亮的手指尖上多了一點黃乎乎的糕點碎屑。
段茉兒怔楞半晌,急忙伸手在臉上抹了一把,有些不好意思。
「那個……其實我一直有個疑問,當初那白……呃,我舅舅說我是天音族傳人可以助你登上皇位,可自從我被接進王府後,始終過著悠閒自在的日子……」她又退後一步,語速極快地道:「正所謂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我知道你讓王府上下待我如上賓,肯定有你的理由,我段茉兒雖然是個姑娘家,該懂的道理還是懂的。」
「雖然當初你用了不太光明的方法把我騙來京城,但事已至此,我也不會再怪你什麼,你想當皇帝,我自然會幫你,至於怎麼幫,還望你能明示。」
李玄臻被她急吼吼的一番話給逗笑了,「本王若真想靠你幫忙,也不會等到這個時候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把我帶進四王府,只是做個擺設來看?」段茉兒不樂意了,「之前你口口聲聲叫我小神棍,那是因為我並沒有用天音族的傳族之寶通天鈴,連我舅舅也說了,那通天鈴上知天、下知地,只要是天音族的嫡傳者,就可以用通天鈴準確的測出天機。」
見他表情淡然,一副沒把她的話聽進耳裡的模樣,不禁氣急敗壞地又道:「你怎麼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上次我晃動通天鈴時,看到紫微星旁出現兩顆耀眼的帝星,這也就意味著,如果你真想登上皇位,不將另外一顆帝星打敗的話,前途便十分艱難……」
還想再說下去,嘴巴卻被他給摀住。
李玄臻一臉無奈的搖搖頭,順手把她摟進懷裡,小聲在她耳邊說:「你這傻丫頭,這種事怎麼能大聲說出來?你不怕隔牆有耳,被有心人聽去了嗎?」
段茉兒的身子貼在他的胸前,嘴巴被摀住,只能努力睜著大眼可憐巴巴的看著他。
直到他將手拿開,她才不解地問:「莫非四王府裡有奸細?」
「四王府上下一共四百多口,本王不可能把這四百多口都當成心腹去對待。」
她嘟嘴哼了哼,「你們這些喜歡玩權弄術的人活得真累,連自己家裡的人也要時刻提防。」
咕噥了一句後,才發現兩人姿態曖昧,便掙扎了幾下。
段茉兒小聲提醒,「還不快把我放開!」
李玄臻邪氣一笑,在她耳邊小聲說:「放開你,咱們就沒法說悄悄話了。」
「誰要和你說悄悄話?」
「你剛剛不是要同本王聊天機嗎?既然是天機,當然不能隨便給人聽去。」
「那你也沒必要抱得這麼緊吧?」
「當然有必要,不抱得太緊,你說話我聽不清。」
「為何我覺得你根本不想聽天機,而是想趁機非禮我?」
李玄臻一臉無辜,「本王是君子,從不做小人之事。」說著,用眼神偷偷瞟了瞟房頂,小聲道:「上面似乎有個樑上君子,咱們還是小心為妙。」
段茉兒立刻緊張起來,同樣小聲回問:「是來王府偷東西的嗎?」
「這可不一定,也許是來打聽機密的。」
「那怎麼辦?」
「既然他想聽機密,咱們就偏不說給他聽,直接把他欺負走就是。」
「怎麼欺負?」
「將計就計。」說著,李玄臻俯首一口吻住她的唇瓣。
她大驚,想要掙扎,卻被他牢牢束縛。
「別吵,我們得讓那人以為你只是本王后院裡的女人,這樣他就不會懷疑你的身份了。」
聽了這話,段茉兒不敢再掙扎,只能乖乖由著他對自己又親又摸。
雖然一開始還尷尬得渾身不自在,可他越吻越深,她身子不由自主的發軟,最後只能無力的埋在他懷裡,任他揉圓搓扁,肆意欺負。
腦子裡則想,那樑上君子究竟是何人?難道真的是來四王府聽取機密的?
李玄臻吻她,是出於喜歡還是故意演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