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你害死的吧?」
段茉兒突如其來的發問,令李玄逸回神。
對上她肯定的目光,他並未否認,「本王是個大孝子,見父皇久被病魔糾纏,痛苦不已,甚感心痛,反正大限之日不遠了,就提早讓他解脫而已。」
「哼!一個弒君奪位的傢伙,居然也敢說自己有孝心,真是可笑!」
李玄逸冷哼一聲,「你一個丫頭懂什麼?那個老不死的,除了老四,根本沒把我們這些其他子女放在眼裡。你知不知道,他在彌留前早就立下儲君,要將皇位傳給老四?這麼多年來,他之所以一直不立太子,就是在暗中偷偷保護那個他最疼愛的兒子,至於我們其他人……」
說到這裡,李玄逸眼底露出幾分憤恨,雙拳緊握,發出咯咯的聲響。
「我們不過都是被利用的工具,那老不死的利用他所有的兒子,來成就他唯一的愛子,他想讓老四當皇帝,又擔心老四能力不足,才把我們所有人當成磨練他的工具,來成就老四成為最終的贏家。」
他突然抓起段茉兒的手腕,怒道:「你知道嗎?那老不死的居然在遺囑裡寫,待老四登上皇位之後,如果覺得其他兄弟對他有威脅,可以全部誅殺。」
不理會她震驚的表情,他冷冷地笑開。
「可惜老不死的雖然藏了這最後一手,卻沒想到本王魔高一丈,提早發現這份聖旨,並當著他的面親手毀掉。
「既然我大銘王朝沒有太子,那麼皇位,就該由有本事的人來坐,本王自幼博覽經書,精心學習治國之道,昏君與明君,不過是一念之間。」
「當年老不死都能弒兄奪位,並將大銘王朝治理得這麼好,本王又怎麼可能會比他差呢?」
「如果你真的這麼執著皇位,當初為什麼不在你父皇面前好好表現,也許,你父皇見你真是治國之才,會將皇位傳給你也說不定……」段茉兒慢慢甩開他的手,認真道:「當世有兩顆帝星降臨,這說明上天是承認你這個帝王之才的,可你卻做出殺兄弒父之事,這是造孽。」
「執著於皇位?」李玄逸重哼,「本王從來沒把那見鬼的位置放在眼裡過。」
「那你為何要做出這麼多事情來?」她此時真被這人給搞糊塗了。
「皇位,不過是一項可以證明自己實力的工具而已,能否得到那個位置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這場鬥爭中,本王贏了,而一向被本王視為眼中釘的老四,他輸了!」
段茉兒久久不能言語,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個瘋狂的男人。
是她聽錯了嗎?如此大動干戈,卻是因為這樣的理由。
李玄逸突然收起詭異的笑容,一臉憂傷地歎道:「只可惜老四這麼容易就死掉了,你說我是該開心,還是該傷心呢?」
「你有毛病!」
他抬眼瞧她,突然一把將她勾進懷裡,邪邪笑道:「老四看中的女人,的確與眾不同,既然他死了,本王會略盡兄弟之情,替他好好照顧你的。」
「你滾開!」
她一巴掌拍過去,卻被他一手抓住,「果然是只厲害的小貓,等本王忙完這陣子,自會抽出時間來馴服你。」
說著,他趁她不備之際在她唇邊用力啄了口,在她發怒大喊時,狂笑著離去。
段茉兒氣得用力抹擦嘴巴,直到他走了好久,還在不停痛罵著他的名字。
一邊發怒,一邊又憂心著李玄臻的情況,她為他卜了卦。開心的是,結果並非死卦,但卦象仍透露出艱險之象,他到底狀況如何呢?
她就這樣擔憂了好幾天,直到某天夜半人靜時,一枚飛鏢不知從哪裡射進來,直直釘入她的床頭。
她心頭一驚,就見那飛鏢上還插著一張紙條。
急忙將鏢取下,將紙條展平,就見上面寫著幾個潦草卻仍熟悉的字——
一切安好,勿念!
她狂喜的將紙條來來回回看了好幾次,緊繃的神經終於慢慢鬆了下來。
她小心翼翼地將紙條燃為灰燼。這一夜,她終於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雖然已經確定李玄臻目前並無生命之憂,可被迫留在皇宮裡的日子,仍舊讓段茉兒心神不寧。
洪陽帝的葬禮結束之後,李玄逸就要正式登基為帝了。
段茉兒很想見舅舅一面,可她知道,舅舅是四王爺的太傅,李玄逸必定會防他如防賊。
她也想回四王府看看,可李玄逸卻將她囚在偌大的皇宮之中。
這種生活真是度日如年,不禁懷念起過去在四王府的生活,那裡有她和李玄臻太多美好的回憶,即使過了這麼久,那些記憶仍舊讓她感受到幸福與快樂。
「你臉上的愁容真是令人倍覺傷感,怎麼?又在想老四了?」
已經褪去一身縞素的李玄逸笑得滿臉春風,一副得意的模樣。他一出現在永福宮裡,兩旁宮女識趣的退下。
段茉兒最近食慾不太好,心情也悶悶的,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昨天還胃口不好的吐了好幾次,小宮女嚇得要去請太醫,被她給攔住了,如果沒有意外,她猜自己可能是懷孕了。
這個孩子在這種混沌不明的世局來到,究竟幸還是不幸?
正當她心亂如麻時,李玄逸的出現更是令她心頭惱火。
她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別過小臉,繼續發呆。
李玄逸見慣了太多漂亮姑娘,像段茉兒這般有趣的倒是不多。
起初是因為這個漂亮的姑娘身為天音族傳人,的確讓他產生了興趣,可那無關乎感情。
直到那次先皇壽辰,他親眼看到這個女子舞出「鳳鳥天翟」時,除了震撼,內心深處更產生一股迫切的想法,他要將這個女子占為已有!
雖然明知道不可能,可想要得到她的心思卻一日比一日更強烈。
如果說他用盡心思也要得到這皇位的最終目的是想贏了老四的話,那麼得到段茉兒,也成了附加理由之一。
他知道老四眼光高,尋常人家的姑娘一個也看不上眼,老四如此,他又何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