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不到位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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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沈蔚藍拿著那張提款卡,真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她約莫是全天下最想還錢的債務人,而於培武則是全天下最不想被還錢的債權人。於培武借錢借得很大方,她還錢倒是還得很卑微……

  「我回去了,你吃完早點休息,別太晚睡了。」於培武將餐盤放在她面前的同時,揚眸對她說道。

  「我知道了,謝謝,你也是。老闆,早點休息,晚安。」果然,他每次都離開得如此匆忙,她連為他多準備一副杯盤的機會都沒有……

  沈蔚藍起身想送於培武走到門口的動作被他一把按住。

  「我自己來就行了,這我的房子,我還會不知道路嗎?你先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再見。」於培武笑道,回身走向玄關。

  「培武哥?」沈蔚藍霍然起身,突來的大動作令餐椅椅腳在大理石磁磚上磨擦出銳利聲響。

  「怎麼了?」於培武納悶地轉頭望她。

  沈蔚藍與他四目相接了好一會兒,沉默了好半駒,才終於遲遲開口:「沒什麼,只是問問你,明天的員工聚餐會去嗎?」

  其實,她也不知道她叫住於培武做什麼?或許,她只是單純地捨不得他走?

  「會。我會到,只是會晚一點。」於培武盯著她突然低垂的眼神,心中忽而感到一陣好笑。她特地叫住他,就只為了問他要不要出席明天的員工聚餐?

  「我當然會到,那是我辦的聚餐,好不容易才安排到幾家店同時公休半日,老闆不到像話嗎?」於培武頓了頓。「而且,那間餐廳我選的,天知道我有多想去那兒吃野菜跟泡溫泉。你明天也得去知道嗎?那間山上餐廳的野菜,沒吃到會後悔的。」

  沈蔚藍聞言失笑,於培武的美食主義真是數十年如一日,難怪Chez Vous的餐點總是那麼好吃。

  「好,那麼明天見了,老闆。」

  「明天見。」於培武闔上大門,若有所思的腳步微微一頓,將沈蔚藍交給他的存折拿出來,翻到有數字的最新一頁——

  五十五萬。

  才一年的時間,她就存了五十五萬?以一個月平均五萬元的薪水算起來,她每個月的生活費甚至花不到一萬元?額外發的季獎金更是全部存起了。

  而存折裡,還夾了張她寫著存簿與提款卡密碼的紙片,那是她與他當年立下約定的日期……

  教人怎麼不疼她呢?她是這麼地無慾無求、知足且懂得感恩……照這情況下去,她也許用不著八年便能將欠他的金錢全數還清?

  於培武望著那道門後隱約傳來肋排香氣的門板,唇邊清清楚楚地浮現一抹無奈、卻寵溺的微笑。

  有時,他望著沈蔚藍嫣紅的臉頰與燦亮的雙眸,也會有一股很想觸碰她的衝動;或是想撫開她額前掉落的秀髮、或是想輕撫她的臉頰,也或者是給她個溫暖的擁抱。

  他不知道心中這份騷動的源頭是來自於對她的憐憫?同情?或是與日俱增的、對她越來越多的疼情? 他搞不清楚,他只是照顧她,嚴守著老闆與員工、男與女的分際,期許自己對她的好別無所求,僅此而已。

  於培武提起腳步,整頓游離出走的心神,在心思錯綜複雜的夜裡,踏著月色大步離去。

  四月的初春氣候溫爽宜人,樹木枝椏發了新芽,滿城杜鵑花開。

  中午的用餐時間與下午茶時段結束,Chez Vous難得地掛上了本日公休的告示牌,一行員工,浩浩蕩蕩地開車上離Chez Vous本店不遠的陽明山,在某間溫泉餐廳內進行一年兩度、所有分店員工集合的盛大聚餐。

  席開十桌的獨立包廂,趁著餐廳還沒有上菜的時間,感情一向交好的同事之間,有拿著溫泉券去泡溫泉的、有已經泡完溫泉在包廂內等用餐的、有聊天的、有已經吃起小菜喝起小酒來的、也有拿著點歌本點歌,與拿著麥克風在小舞台上嘻嘻哈哈唱歌的。

  「唱歌!唱歌!」此起彼落的吵鬧喧華聲響令喝了點小酒的沈蔚藍好開心。

  她明明還在跟著大家起哄,拱某間分店的情侶檔上台合唱情歌,卻沒想到這對檯面上的情侶合唱完之後,這把愉快的火焰延燒到她身上,麥克風被遞到她手裡,她也被一群好同事們鼓噪著上台合唱情歌。

  好吧!唱情歌就唱情歌,她才不怕唱情歌,就算那位合唱的對象據說是對她很有意思的大廚也一樣。

  沈蔚藍快快樂樂接過麥克風,往小舞台上走去。

  於培武走進十里外遠都能聽見吵鬧的包廂中時,看見的就是這幅景象——

  沈蔚藍換下了工作制服,難得地穿著連身洋裝與高跟鞋,美麗的長卷髮微帶著剛泡過溫泉的濕意,柔軟地貼在頰邊,比平常更為紅艷的頰色令於培武猜測她喝了酒。而她拿著麥克風,被那位三個月前才到任、姓方的大廚牽著手,愉快且含情脈脈地對著她唱情歌。

  於培武眼中閃過一抹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不高興情緒。

  「我錯過了什麼?」他坐到連嘉莉身旁問。這是高層幹部們的桌位,當然會有他的位子。

  「喲!老闆,你今天穿西裝?」連嘉莉先是調侃了一年難得穿幾次西裝的於培武一下,才回答他的問題。「沒有錯過什麼,還沒上菜呢!」

  第4章(2)

  於培武又瞇起眼,森森地望了舞台上一眼。

  「那這是怎麼回事?」他指了指舞台,又指了指自己的手。

  這段肢體動作翻成淺顯易懂的白話文就是——

  唱歌就唱歌,為什麼那個男人牽沈蔚藍的手?

  「什麼怎麼回事?就求偶啊!」連嘉莉哈哈笑,又推了推因她的胡說八道緊皺著眉心的於培武手肘一下。

  求偶?於培武看起來更不愉快了。

  連嘉莉抓起桌上一把瓜子瞌了起來,很無奈地拍了拍於培武的肩頭。

  「別擔心啦,蔚藍人緣好,很會應付這種狀況的。她都幾歲了,別為她煩惱了,你真以為你是她監護人啊?受不了……」連嘉莉拿了張放在旁邊的溫泉券遞到於培武眼前,推了推他。「好啦!別三十二歲就把自己搞得跟個更年期的老頭一樣,趁著菜還沒上,快去泡溫泉,順便把身上的衣服換下來吧!你有帶衣服來吧?不是最討厭穿西裝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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