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嗎?他第一次這麼清晰地照見他自己的容貌。
他看看自己的雙手,忽地扯開罩袍察看d口己的胸膛--不見了!被宗將藩斬殺的傷痕不見了!他還活著!
"這是怎麼回事……"他抬起頭望著鏡子,迷惑不已。
他明明被宗將藩殺傷,性命垂危。而銀舞"銀舞!"想到此,他忽然急慌地大叫起來,往外竄去。被固定在牆上的鐵鎖鏈硬生生拉扯回去。
"銀舞!"他狂叫,企圖掙開鐵鏈。
這究竟是什麼地方!?除了一面清晰無比的明鏡外,四周都是牆壁,白茫茫的。
他抬起頭。上方覆蓋著如琉璃般透明的束西,光亮就從上面滲透下來。極目望去,上頭似乎有許多橋樑或樑柱似的東西,顏色灰沉,充滿陰森的感覺。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陰間地府嗎?難道他死了?!
不……他扯扯鐵鏈。鐵鏈十分堅固,且如木條般粗大,左右兩條嵌在牆壁裡,牢牢縛住他的手腕,讓他沒有太大的活動空間,也使不上太大的力氣。
看這情形,他是被人俘虜了。但這會是什麼地方?
啊!他腦中一問--"宗將王爺!"他大叫起來。"您在哪裡?我要見宗將王爺!"
他想起他醒來時模糊中曾見過宗將藩。雖然印象相當模糊,但那的確是宗將藩沒錯!
"來人!"他大叫不停。"我要見宗將王爺!來人!"
見到了宗將藩,他就可以知悉銀舞的狀況。既然他和宗將藩都沒死,那銀舞她"來人啊!快來人!我要見宗將王爺!"他又狂叫起來。
******************
"他到底在嚷叫什麼?"鏡子另一邊,史文生看得不禁皺眉。
從鏡子這一邊看過去,是透明的玻璃,嚴奇的一舉一動他們看得一清二楚,甚至連聲音也聽得一清二楚。
"你覺得如何?希恩潘先生。"野澤不理史文生,雙目發紅,緊盯著嚴奇,聲音異常的亢奮。"這是不是非常神奇?六九很顯然的帶有原體的記憶。他在叫嚷什麼呢?啊!我真想知道!我實在等不及了,"他轉向希恩潘,表情一斂,那種異常的亢奮消失不見,而帶陰森。"可以請你告訴我嗎?希恩潘先生。我知道你能使用流利的中文,一定懂的。"
嚴奇醒轉時,衝著希恩潘不知叫了句什麼,竟似乎是認知希恩潘的。野澤聽不懂中文,而這件事也委實不可能,六九是一千年前存在的人的複製體,不可能認識希恩潘的;但多疑的野澤,身為優秀科學家先於凡俗大眾的先知灼見 他挖掘科學的底限,追探科學的可能性,更挑戰它的'不可能性'。
希恩潘置若罔聞,只是盯著嚴奇。他當時聽得很清楚,他叫他"宗將藩"--就像現在他不斷叫嚷的一樣。
塔娜也好奇地想知道。這段期間,她私下找人惡補中文,勉強學會一些初級簡單的會話。
"博士。"一個助手帶了一個東方人過來。
野澤看到來人,轉頭對希恩潘笑說:"希恩潘先生,既然你不肯告訴我,我只好自己去問了。"
希恩潘沒阻止,讓野澤帶著通譯進去。
"你們是誰?"嚴奇一見到他們進去,便大聲質問。"宗將王爺呢?我要見王爺!"
"他說什麼?"野澤連忙問。
翻譯一字不漏照譯,心中卻有些納悶,覺得嚴奇用辭甚是奇怪。中國封建制度崩潰已久,沒有人會再稱呼什麼王爺的。不過,美國這地方無奇不有,他也見怪不怪。
"快問他是誰!"野澤催促翻譯。
翻譯照說。嚴奇沒回答,凝眼掃了眾人一眼,才說:"你們究竟是誰?這裡是什麼地方?宗將王爺呢?快帶我去見王爺!!"扑打向野澤,被鐵鏈扯回去。
翻譯嚇一跳,跌到地上。連史文生、塔娜也嚇了一跳。
野澤說:"你告訴他,只要他乖乖回答我的問題,我就讓他見他想見的人。"聽了翻譯的說明,嚴奇默不作聲,冷然地盯著野澤,心中琢磨著。隔片刻,他抬頭盯住野澤,冷眸如寒星,說:"宗將王爺呢?我要見他--"
"你要見我做什麼?"翻譯還不及說明,希恩潘出乎眾人出息料的踏進隔離室。
"宗將王爺!"嚴奇迅速回頭,欲奔向希恩潘,鎖鏈將他箝制住。
希恩潘走近到嚴奇面前,嚴奇目不轉睛盯著他--那冷漠的神情、令人膽寒的雙眸、迫人的氣勢,甚至那不留情的狠酷--他說不上哪裡奇異,但,是他沒錯!是宗將藩,"宗將王爺!"嚴奇又叫了一聲。
"你最好看清楚,六九,"希恩潘冷酷的聲音經過壓縮,特別有一種銳利的感覺。"我是你想的那個人嗎?"
嚴奇楞住,仔細盯看希恩潘--"啊!你的眼睛--"雖然有一種他說不出的奇異感覺,但站在他面前的,的確是統御隨青源,上清共主的藩氏宗將沒錯!只是-他的眼睛……
"我的眼睛怎麼了?"希恩潘沉下臉。
"你--"嚴奇忽然退後一步。"你不是宗將王爺……"
可是他那神情、那態度,甚至那逼人的氣息,不是宗將藩又會是誰?
"王爺,"不會錯的。嚴奇心想希恩潘變色的眼眸或許是治療過程所引起。"非常萬幸您還活著。是您救了我嗎?這裡究竟是哪裡?這些人身著奇異之服,口吐蠻夷之言,分明為化外之民,您怎麼會在此?還有,銀舞呢--"說到最後,尤其"銀舞"名字時,他口氣急促起來。
銀舞?希恩潘劍眉蹙動一下。這名字他似曾聽過--對了,他很快想起楊舞瞪視他的情景。
"沒想到你真的帶了原體的記憶。六九,你說你原來的身份是什麼?"希恩潘開始覺得事情變得十分有趣,就像野澤所亢奮的那樣。
"我是嚴奇啊!王爺,你--"嚴奇略有絲迷惑,隨即甩頭說:"銀舞呢?她可好?!王爺,我知道您恨我,您要殺要剮隨便您!但求求您,請您讓我見銀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