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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他帶他們到二樓,一直走到最底端一間大房間。

  "博士。"裡頭一個穿著白袍、背對著他們的人正彎身在檢視設備。聽見史文生的叫聲,轉過身來。

  那自然是野澤了。他犀利的眼很快掃了每個人一眼,毫不費力地鎖定在楊舞身上。

  目光和野澤陰騖的眼神接觸那一剎那,楊舞卻猛不防有種不舒適感。她試圖微笑,笑得卻不是那麼大方。

  "歡迎,我是野澤。"

  克拉克又重新介紹徐少康他們一次。而後,野澤說:"相信克拉克博士已經對各位說明過。事實上,本所正在進行一項'人腦與記憶'的研究計畫,藉由最新發展的基因技術,探究人腦細胞所攜帶的遺傳密碼訊息如何形成人的記憶與意識的奧秘。我們有最新的設備、最頂尖的研究人員,對於楊小姐的情形即使無法直接幫助,相信也能夠提供一些說明。"

  聽起來好像很複雜,楊舞並不是十分明了,但她並沒放在心上。她只希望事情快快結束,追求"真相"的慾望反而沒那麼強烈了。

  "你是說,你們也許能解釋楊舞那段記憶消失的原因?"徐少康疑問。

  "如果只是解釋可能的原因,那就不需要我們了。"野澤微笑說:"任何一位有醫學、心理專業背景的人,都能提出一個假設性解釋。我們所要做的是,找出促使楊小姐記憶產生不明地帶的腦組織部位,給予特殊的誘導刺激,讓楊小姐恢復那段失落的記憶。"

  聽起來簡直匪夷所思!徐少康又疑問說:"你們打算怎麼做?"

  "你看到沒?這些先進的儀器--"野澤伸手指身後那此看起來很昂貴的儀器。

  "此外,我們需要一些楊小姐的血液樣本及細胞組織。"

  徐少康顯得猶豫,仍未被說服。胡玉頻說:"少康,野澤博士已經解釋那麼清楚了,你還有什麼不放心。"

  "可是……"徐少康仍猶豫著,看著楊舞。

  "不會有事的。"楊舞安撫他。

  "那麼,"野澤說:"請你們跟著史文生博士先到休息室休息。楊舞小姐則請隨我來。"

  "這怎麼行!我們也一起去!"徐少康抗議。

  "徐先生,我明白你對此事的關注,但研究人員工作時需要非常專注,不宜受到任何干擾--"

  "我會很安靜的!"徐少康打岔。

  真是個麻煩的傢伙!野澤眼眸陰陰一閃。

  "很抱歉,我無法答應你的要求。"野澤說:"不過,你放心,徐先生。我保證絕不會傷害到楊小姐!,況且,克拉克博士也會在場的,他也負責參與這個研究。"

  "是的,徐先生。"克拉克作保證。"你絕對可以放心。"

  "少康,"胡玉頻覺得徐少康擔心太多了。"你應該相信博士他們,一切交給他們。"

  但徐少康就是不放心。楊舞心中感激,卻也不希望他太擔心,刻意用輕鬆的態度,說:"沒關係,少康,我一個人就可以,沒問題的。趁這段時間,你可以和胡小姐到這附近逛逛。剛剛過來時,我發現一路的風景都相當漂亮。"

  "我還是不放心。我跟著,可以幫忙翻譯。"

  "不用了,我可以應付。"一般生活會話,只要不太複雜,楊舞倒還可以應付,況且,野澤等人說話的速度也不快。

  "可是--"

  "我很快就會回來的。"楊舞微微"笑。

  他們用中文交談,野澤等人不懂中文,所以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從他們的表情看來,問題應該是解決了。

  "史文生博士,"野澤對史文生使個眼色。"徐先生他們就拜託你了。"他轉向楊舞,比個手勢,說:"楊小姐,請吧。"

  ***********************

  銀舞死了……跟著宗將藩"起死了……

  不!他不相信--嚴奇驀然爆出一聲椎心的吼嗥,雙掌掩住臉,肩膀抽動著,無聲地嗚咽起來。

  "六九……"塔娜不明白發生什麼事。

  "滾開!別碰我,"嚴奇大吼,簡直像一頭受傷的野獸,充滿暴戾的氣息。

  塔娜嚇一跳,退開了幾步。

  先前嚴奇不管遭受到怎樣的對待,情緒或有痛苦或激動,基本上,他都相當溫和、克制力非常強。但自從克拉克對他做了催眠之後,他完全變了一個人似,變得像頭負傷的野獸,份外的凶殘暴戾。他嘶吼、狂叫,叫聲中充滿絕望感。

  "六九怎麼了?"野澤帶著楊舞和克拉克出現。

  "他的情緒很不穩定。"塔娜說。

  "再給他十CC的藥劑。"野澤下命令。

  "可是……"塔娜猶豫著。再增加劑量,她怕嚴奇受不住。正不知該如何,瞥眼注意到楊舞。

  楊舞心中甚是不安,臉上卻強作鎮定。她沒想到野澤會帶她到地下樓層。這地方灰撲撲,色調陰沉,一路又關卡重重,給人極不舒坦的感覺。

  她注意到塔娜在注視她,扯扯嘴角想笑,終究沒有笑成。她小心打量四周,目巴光游移,和正緩緩抬頭的嚴奇視線撞個正著,猛然怔住!

  "銀舞!"嚴奇卻狂叫起來,一古腦兒從地上爬起來,鐵鏈碰撞擊地,發出刺耳的響聲。

  "銀舞!真的是你!你--"他狂叫不停,說不出的驚喜,使盡力氣拉扯著鎖鏈,一直企圖往楊舞方向奔過去。

  "你……"楊舞怔望著他。是她催眠境中那個阻攔她 他們,她和另一個人的陌生男子。

  "你是誰?"她怔怔問。

  "我是嚴奇啊!銀舞!你--"嚴奇一腔的狂熱變成愕然,又轉而變傷感。"你又一次忘了我嗎?不記得我了……"

  又一次?什麼意思?

  楊舞輕輕甩頭,甩掉那突襲的思緒。說:"我不叫銀舞。你認錯人了。"

  嚴奇淒然一笑。"不會錯的。或者,你又要自稱是'楊舞'?楊舞也罷,銀舞也罷,就是你!當初,你也是這樣一身世外的裝束……"他的聲音越來越低,目光卻極為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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