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果然如大哥所言,不可「以貌取人」吶。這家客錢未免太「表裡不一」了。」人一走,江芷涵便忍不住讚歎。「不過這也太奇怪了,通常開門做生意,門面是頂重要的,這家客棧卻反其道而行,難怪門可羅雀。」
「因為掌櫃只做「熟人」的生意,要不然,就像他剛剛所說的只招待「有緣人」。」軒轅意微笑地解釋。
只不過對熟人,掌櫃的態度就像剛剛對待他們的差不多,若不是熟人的話,那可就精彩了,他目睹過一次,因此相信掌櫃絕對是天下最擅長招引怨恨的人。
而要當這個「有緣人」,得先不挑剔門面,有勇氣走進來,然後才是面對掌櫃,所以,據說這「有緣人」至今不曾得。
「那大哥和掌櫃算是熟人?還是有緣人?」
「都不算是,只是聽朋友提起過,知道這家客棧的奧秘之處罷了,既不是熟人,也算不上是有緣人。」軒轅意避重就輕的回答,領著她走到其中一間房前,為她推開房門。「你就睡這間,等會兒熱水就會送上來,你梳洗沐浴過後就到花廳用膳。」
「好。」江芷涵點頭。
「對了。」他又轉頭,吩咐言丹將另外準備的包袱拿過來交給她。「這是另一套衣裳,給你替換用,明日我們再到街上替你買幾套衣裳。」
「兩套衣裳就夠我替換,不用再添購了,我還是留在客棧別出去比較妥當。」
江芷涵袍著包袱猛搖頭。之前是因為不知道,所以才應了一起出門,可是現在既然知道街上貼滿了她的懸賞畫像,她怎麼還能上街呢?
「我不是說過不必擔心嗎?」軒轅意說。
「可是街上到處都是我的畫像,就連剛剛掌櫃也差點認出我來,我想我還是安分的待在房裡比較妥當。」她輕歎,雖然自己的情況不是穿越到清朝,不用體驗女主角那種走到哪都會遇到「數字軍團」——阿哥們的定律,但遇不到數字軍團,也是會遇到其他麻煩的呢。
穿越故事中。的女主角通常不是吸引男人就是招惹麻煩,她還是低調一點的好。
「我己經夠麻煩你了,真的不想再節外生枝。」
「也罷,就依你的意思吧。」軒轅意只好點頭。本來他是見她沿路充滿興味的欣賞熱鬧街景,所以才想帶她出去逛逛,既然她有所顧慮,他便無須勉強。替換的衣裳和保暖的外襖,他可以命言丹去買回來,反正來日方長,以後……
他霎時一怔,隨即在心裡失笑。不久前才接受自己對她有不同的感覺,現在就己經開始有「以後」的打算了?
「對不住,讓大哥費心了,我……我進房了。」江芷涵愧疚地說,低垂著頭踏進門裡,轉過身欲將門關上。
「尹姑娘。」軒轅意突然喚道。
她一愣,也跟著換回原本的稱呼,「是,蓮真公子?」
「你可知在北方,「大哥」這稱呼是另有含意的?」
江芷涵愣住了。他指的「北方」,肯定是這個時空、這個王朝的北方吧?但她只知道這個朝代與中國古代在大方向上是大同小異,風俗民情則完全不瞭解,「大哥」二字在北方有什麼含意,她還真不知道呢。
不過……大哥不就是大哥嗎?親的、認的、或是敬稱都是,還會有什麼其他特別的含意?
「有何含意?」她不解地搖頭。
軒轅意望著她一會兒,微微一笑,也搖搖頭。
「沒什麼,我隨便說說罷了。沒事的話,我回房了。」說完,他轉身走向另一間房。
江芷涵一臉疑惑,站在門內目送他的背影。蓮真公子那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他不是隨便說說就罷了的人,所以這「大哥」到底另有什麼含義呢?
這廂,江芷涵滿心閒惑地進了房,而愣在原地的言丹卻受到很大的驚嚇。
尹姑娘或許不知道,可他是北方人,雖然小的時候就跟著爹娘移居到京城,但是在家中,他娘喊他爹就是叫「大哥」,在北方,那是妻子對丈夫的暱稱啊!
言丹看看尹姑娘,再看看自家主子,然後拔腿跟上,一邊在心裡哀嚎——
天啊地啊!他家公子怎麼會莫名其妙的問這種問題呢?
第6章(1)
深夜,萬籟俱寂。
軒轅意站在桌前看著攤放在桌上的畫像,畫中人猙獰的表情像只發狂的野獸,莫怪春風夜不安枕,頻頻被惡夢糾纏。
春風……他無聲地歎息,沒想到自己如今在心裡,已經直呼她的閨名了。
彎身吹熄燭火,他信步走到窗前,偏頭望向斜角那扇窗,那裡是她的睡房。燭火在半個時辰前才熄滅,不知她今夜會不會又被惡夢糾纏?
「草民見過王爺。」一道低低的聲音徐徐響起,就在窗外。
軒轅意不驚不動,只是緩緩收回視線,落在窗外單膝跪地的人身上。
「起來吧。風以寒,我不是說別來這套繁文褥節嗎?」他淡淡地說。
「禮不可廢。」名為風以寒的人站起身,抬起頭來一看,赫然是剛剛的掌櫃。
這裡,其實是宮家設置的消息收集傳遞處,一方面也提供住宿給他們這種密訪民間的高官貴胄。
而說官家,實際是因為當時還是太子的皇上一句戲言,幾名心腹惦在心上,便花了數年時間慢慢建置,在全國幾處大城裡設立了據點,這些客棧才有現在的規模。
由於每個「掌櫃」有不同的性情,也就發展出不同風格的「全詳客棧」,信陽府城這家「全詳客棧」,則是其中最為特殊的。
因為認真說來,「全詳客棧」的大老闆,可以說是當今聖上呢!
「禮不可廢剎那麼你又怎麼會自稱『草民』?」
「未入朝、自然是草民。」風以寒呵呵笑說。
軒轅意淡哼一聲。這人身無官位是因為他是暗處的組織。不過他身上有聖上御賜的金龍鈺,一拿出來便如聖上親臨,就算一品高官也得跪拜。
「王爺,您那位「義弟」,若是草民眼力沒有突然衰退的話,現今滿街牆上都能到您「義弟」的畫像呢。」風以寒很快地切入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