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笑什麼?」他發現他近來人緣根好,很多人一見他就笑,這該算是好事,但他很不習慣。
他比較習慣每個人看到他就嚇得雙腿發抖的模樣,才不會靠過來攀關係,讓他疲於應付,他不是大哥,沒那好性子,跟每個不認識的傢伙裝熟聊天。
「聽說你最近都住在龍府裡。」衛天喜一臉八卦地靠過去。
「那又怎麼著。」金如秀想也沒想地將她推開。
他已經跟龍靜約法三章,絕不跟其他姑娘家靠太近,就算他跟天喜是兄妹之情,他也不希望製造任何疑慮惹龍靜不悅。
「那你真的是要入贅龍府啦?」衛天喜大嗓門,聲音一出藥材行裡的人全都豎起了耳朵,準備記下第一手的消息。
「犯法啦?」
「所以,你真的是要入贅,你怎麼會落魄到入贅吃軟飯呀,被伯母趕出來了?」衛天喜不解地問。
「沒見識的小姑娘,是為愛入贅你懂不懂。」
「應該是你又幹了什麼事吧。」
「由著你想。」拿起藥包,他走人了。
他坐上馬車,並成立刻策馬奔馳。而馬車內,阿清開始摸他的包裹。
「阿清,別亂動。」金如秀沉聲道。
阿清立刻乖乖地坐好,動也不敢動。
金如秀歎了口氣,覺得自己的孩子還沒出世,身邊就已經多了個大孩子,更氣的是,為了討好龍靜,他還得偶爾將他帶在身邊,好讓龍靜可以看看他。
嘖,看看他那樣子,難不成他是繼父會虐待他不成?
等到馬車停住,他拎著阿清下馬車,才踏進龍家搾油廠,一聲聲「姑爺」就此起彼落,聽得他心花怒放,一個個傢伙他都記清楚了,改天發月錢時,他個人加給獎金。
「阿清,走慢一點。」金如秀心情大好,叮嚀著直往前跑的阿清。
阿清卻如脫疆野馬,直朝炒花房而去。
「這傢伙……」張著嘴,他加快腳步追去。
「二少,沉住氣。」並成跟在身旁提醒著。
「再沉就沒氣了!」
那傢伙就算心智只剩三歲,可是模樣就是個二十多歲的大男人,待會他要是衝進龍靜懷裡蹭,他保證,晚上會要崑崙陪他睡。
而當他來到炒花房時,呆然瞧見龍靜將阿清飽進懷裡。
「二少,大氣一點。」並成這一次說得很小聲,而且已經連退了數步。
「老子要是夠大氣,就就地埋了他。」
金如秀面無表情地瞪著炒花房內的景象,龍靜笑著撫著阿清的頭,然後還從懷裡取出一個香囊往他脖子一戴……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龍靜。」他走進裡頭,硬逼著阿清往旁邊靠。
「你怎麼又來了,」龍靜目光閃躲,最終落在他手上的包裹,猜測八成又是他要玩炒花的材料。「你應該有很多工作要做吧。」
打從他住進龍府之後,晚上光是要抗拒他的擁抱,就已經夠讓她頭痛的了,更糟的是,他連白天也不放過她,老是帶著各種材料前來搾油廠,要和她一起研究不同的薰香燈油一,.
「我帶阿清來見你。」他沒好氣地道。「你不是說好幾天沒看到他了。」說著,忍不住回頭瞪並成。都是他害的,要不是他的白目,龍靜不會一直閃避他,直到現在都還不肯看他一眼。
「喔……謝謝你。」她垂眼看著今天穿的黑底繡花鞋……她沒有辦法直視他,她試過很多次,就是沒有辦法,而這嚴重的症狀是從那一夜開始,從他的吻開始……她就像是著了魔,怎麼也甩不開他緊擁著自己的那一幕。
那教她不自覺地羞紅臉,讓她不敢直視他……只要他一靠近,她就覺得快不能呼吸。
「就這樣?」他又靠近她一步,硬是把阿清給擠到大灶的方向去。
「好啦,等我把最後一盤桔梗炒完你就可以玩了。」她指了指大灶。
近來他像是玩出心得,不但要炒花,甚至連一般藥草和中藥都不放過……其實她很想跟他說,真的不是每一種都適合做燈油,因為她早就試過了。
「誰跟你說這些。」
「不然咧?」
「你給他什麼?」他指著蹲在灶口前玩炭火的阿清。
「他?」她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驚呼了一聲。「阿清,不可以玩火!長治,把阿清帶出去。」
長治從角藩裡走出,輕而易舉地將阿清拎起。
「幼稚。」臨走前,長治往金如秀丟出一句。
第8章(2)
「他是什麼時候躲在那裡的?」待長治離開,金如秀才咬牙問龍靜。
可惡,他怎麼沒發現長治也在裡頭。
「他一直站在竹簍那邊,你沒看到?」她皺著眉。
長治並不比他矮,那麼高大的一個人他怎會沒看到?
「我只想見你,當然只看得見你。」
她聽著,粉頰微燙。「胡說……」她走到大鍋前,假裝專心炒著桔梗,不敢看他。
她知道他直率,但這種話可不可以不要天天說,在家也說,在外也說……很羞人耶。
更糟的是——
「你剛剛還沒跟我說,你給阿清什麼。」他從她的背後環抱住她。
龍靜驀地僵硬如石,屏住氣不敢輕舉妄動。
就是這樣……他近來老是動不動就抱著她,而且抱得好自然,體溫透過彼此的衣料,直接熨燙到她的背上,讓她的心像是要竄出胸口般,跳得好急好亂。
「嗯?」
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際,教她不自覺地結巴。「那那那只是個香囊,裡頭裝的只是一些千燥的花末而已。」
「我也要。」他低喃,溫熱的唇有意無意地擦過她的頸項。
他當然聞得出那香囊裡頭裝的是什麼,但重點是—他也要!
「你……放開我啦!」她細如蚊鳴的聲音半點威脅性都沒有,反倒更激起他狩獵的渴望。
「換句新的吧。」他張口吻上她白玉般的耳垂。
龍靜嚇得縮起肩,轉身想要從他手臂下鑽出去,反倒是被他順勢泡入懷。
「你……放開啦!」她被迫埋在他的胸口,被迫受制於他充滿力量的懷抱,屬於他的氣息浸染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