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三夜夫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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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沒來由地展現霸道的獨佔欲,讓人錯愕又驚畏。

  「立刻放開她,不准對她有肢體上的碰觸。」一見他舉止張狂,鐵漢生氣急敗壞的沉下臉。

  在檢察官面前也敢囂張,簡直目無法紀。

  唇角一揚,夏仲夜冷笑。「我想做的事還沒人阻止得了,她歸我所管。」

  「太目中無人了,我……」要不是顧慮他手中的「人質」,他早衝上前將人搶下。

  「我幾時歸你管了,夏仲夜,你作的夢還沒醒嗎?現實人生不是夢,它由不得你作主。」趙瀠青語柔聲輕,無奈的歎息。

  黑眸一閃,精光外露。「你知道我作過什麼夢?」

  「我當然……呃,不曉得,我連自己的夢都不記得了,哪知道你夢見什麼!」驚見他眼中精銳異芒,她及時收口。

  「一個女人……」

  沒等他說完,她眼神閃爍地插話,「跟我沒關係,我不是她。」

  不是她,在真實生活中,織夢者是不存在的,他們的織夢能力必須隱藏,不能在人前展露,否則易遭有心人利用。

  眸色微深的夏仲夜一啟薄唇道:「所以你是認識我的,而且對我有一定的瞭解。」

  「我不……」她想否認,心慌不已地想從他身邊逃開。

  他更加篤定地直視她飄忽的眼。「還要逃避嗎?你準確無誤的喊出我的名字,正視我的雙眼沒有初次見面的生疏,而是驚訝和意外。

  「我很肯定之前沒見過你,我們絕對是第一次見面,那麼你自然而然的熟稔從何而來?好像我們曾經一起生活過,你對我的個性和習性瞭若指掌。」

  她心裡掀起一陣驚濤駭浪,語塞地不知該怎麼回答他。難道要她說兩人做了好幾個月夫妻,他們愛得纏綿悱惻,巴不得分分秒秒沉溺愛河裡,一刻也不願分離。

  但是她能說嗎?這麼荒誕的事有幾人相信,若非她本身的遭遇,她也不信人能在夢中相戀,共譜令人深陷其中的美夢。

  「我再一次警告你,放開你的手,不然我將動用警力讓你清醒。」不聽勸告,他只好公事公辦。

  鐵漢生的聲量提高,作勢要招來遠處的警察,冷眸一睇的夏仲夜嗤哼一聲,不作回應。

  被他輕忽的態度惹毛了,鐵漢生臉色難看地由鼻孔噴氣,手一舉,打算讓目空一切的男人得個教訓。

  「鐵檢察官,我相信他不會對我不利,你有事先去忙,用不著擔心我,我和他算是故人,讓我們談一談。」

  誰也沒想到出面阻止的會是想從暴風圈脫身的趙瀠青,她笑得清徐無波,輕推了下鐵漢生,他才先行離開讓兩人獨處。

  一株蒲公英迎風招展,嬌嫩的黃蕊似喁喁私語,傳送著女子無法獲得所愛的悲傷。

  第3章(1)

  「我不欠你了,我把你瘋狂的愛戀還給你,從今以後兩不相欠,你不再是我心底的愧疚,兩條沒有交集的平行線各行其道。」

  夏仲夜站在冰冷的大理石石碑前,先將被手機鈴聲打斷尚未說出的話補上後,不帶感情的凝睇了一會時間停留在花樣年華的女子照片上。

  但是他眼睛看著似乎還怨懟著他的亡者照片,心裡卻不斷地回想一句話、另一個女人。她說他們是「故人」,那是什麼意思,兩人曾有過他所不知道的情感糾葛嗎?

  沒來由的,他控制不住想走近她的衝動,似曾相識的熟悉感讓他不能自己,好像一直以來,他追逐的便是她唇角那抹徐若春風的微笑。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誰能給他解答?

  為什麼他的心有種重新活過來的雀躍感?而且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因為近在眼前的她,他莫名的焦慮忽地平靜下來。

  是她嗎?教他心口沉重的夢中人。

  離開墓園後,兩人坐著周上錦開的車來到一家附有下午茶的庭園式餐廳。

  選擇它是因為它夠隱密,開在遠離車水馬龍的鄉間小徑,平日客人不多,是私下談話的好地方。

  但此時趙瀠青卻有些後悔。少了嘈雜的人聲為背景,即便是一絲絲聲響也清晰可聞,尤其他還把他的特助留在車上,與他獨處讓她更緊張。

  「你不用盯著我瞧,好像我下一秒會平空消失似的,我還沒那麼厲害,能變戲法。」如果能將自己變不見,她倒願意一試。

  「你看起來很緊張。」幽黑瞳眸深不見底,一眨也不眨地看著她。

  「有嗎?你八成看錯了,通常對不太熟的朋友,我一向較拘謹。」趙瀠青手心在冒汗,臉色僵硬地笑得侷促。

  何只是緊張,她的心怦怦地狂跳不已,幾乎快從胸口跳出來,唯恐他看出她強裝的鎮定。

  其實她最想做的是逃走,面對令她情難自禁的男人,她很難心平氣和地與他閒聊。

  或者說,她有某種程度的心虛吧!因為她像一名詐欺師,引誘失去方向的他與她來場夢的饗宴,信手織就兩人的愛情故事。

  雖然她是被動的,夢的主線仍由他掌控,可是她是迷離夢境中唯一清醒的人,她應該阻止他,而不是隨波逐流,以為夢不會影響現實人生。

  「我們之間不熟嗎?為什麼我覺得你說的是反話?」夏仲夜目光微沉,對她極欲拉開兩人的距離感到不快。

  她心口一跳,微驚他看透人心的犀利。「感覺不一定準確,不然你來說說看,我們在什麼地方見過面,又是怎麼認識的。」

  他將眉挑高,露出那令人不安的高深莫測。「這正是我想問你的話,那句『故人』是什麼意思,你從哪裡得知我這個人?」

  「我……我……」她被問倒了,張口欲言卻腦子一片空白,不知該如何回應。

  現實的他比夢裡的他難纏多了,而且更世故,更難以捉摸,讓人像在顯微鏡下被放大,無所遁形。

  「我向來不是活躍的人,很少在商界宴會上露面,更不可能有我的獨家報導,可是你卻一眼認出我是誰,連困擾我的事似乎也知道,令我不得不懷疑……」他不動聲色的觀察她,語帶玄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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