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亞蓉有些錯愕的看著對趙返破口大罵的女子,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對於對方的怒咒,他的表情十分冷靜,眉毛連抬都沒有抬一下,語氣冷淡的譏諷,「我的良心還好好的待在我胸口,倒是你這只瘋狗,怎麼到處追著人亂吠?」
「我如果是瘋狗,也全都是被你這個狼心狗肺的人給逼出來的,我真替我妹妹的死不值,她實在太傻了,竟然為了你這種人而死,你還我妹妹的命來!」蘇惠敏惡狠狠的咒罵完,隨即將手裡的包包朝他丟過去。
趙返拉著呆住的林亞蓉利落的往旁邊一閃,讓她丟來的包包撲了個空,掉在地上。
他嫌惡的瞥她一眼,冷冷的開口,「我從來沒有要你妹妹為我而死,是她自己的愚蠢害死自己,跟我無關。」
聽見他冷漠的話,蘇惠敏狂怒,「你怎麼能這麼冷血?你還是不是人啊!當年要不是我妹妹救了你,死的就是你了,你竟然說出這種話,我真懷疑你的心是不是黑色的!」
見她竟顛倒黑白,趙返那雙桃花眼透著一抹寒意,「我根本不需要她救,當年是她硬扯住我,才會出事。」
「你不感激我妹妹捨身救你也就算了,還這麼說她,你這麼沒良心,你會有報應的!」她詛咒。
「我會不會有報應還輪不到你來評斷,現在有麻煩的是你,顧好你自己吧。」
丟下這句話,他拉著林亞蓉走出去,不再搭理她。
坐上車後,瞥見趙返神色陰沉,林亞蓉遲疑了一會兒,關心的出聲問:「你還好嗎?」
「嗯。」他冷哼了聲,啟動車子駛向馬路。
「剛才那個女的是——」
她話還未說完,就被他冷冷打斷。
「不要煩我,我不想說話。」
「噢。」她安靜的閉上嘴巴。
不時悄悄的偷覷著他,她很少看見他臉色這麼陰霾。
她不知道他跟方纔那女人有什麼糾葛,但約略能從他們的對話中聽出,似乎是那女人的妹妹死了,而且跟他有關。
說實在的,從他剛才對那女人說的那些話裡,她也覺得他好像太無情了些。
怎麼說人都死了,不管是不是因為他而死,都不該那麼批評一個死者,也難怪那女人會那麼氣憤。
半晌後,趙返突然憤怒的說:「以喜歡為名義就可以隨便對別人糾纏不休嗎?
別人就必須要為那種愚蠢的後果負起一切的責任嗎?」
她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他似乎是在說剛才那女人的事,連忙認真傾聽。
他朝她瞪去一眼。「你變啞巴了嗎?回答我呀。」
林亞蓉一怔。他要她回答什麼?他剛才說的話嗎?
「我、呃、我覺得如果喜歡一個人,會想親近對方也是難免的,可是若糾纏不休,那就不太好。」他後面說的那句,她就不知該如何回答了,因為她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趙返那雙桃花眼因為想起什麼事而佈滿陰霾。「喜歡一個人是自己的事,誰都沒有權利去強迫別人回應和承擔那樣的感情。」
「你說的沒有錯……」她喃喃道。
她想起類似的話,他三年前曾對她說過。
那時聽見他逼她辭職的當下,她脫口說——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那麼喜歡你……
當時聽見她的話,他臉色整個都變了,陰森得嚇人。
她至今仍記得他那時對她說的那幾句話——
你喜歡我是你個人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我有強迫你喜歡我嗎?別把你私人的感情強行扣在我身上!
此刻再聽見他說出相仿的話,勾起了當時心痛的回憶,她眼神有些黯然。
下一瞬,一個隱約的念頭猛然閃過——
莫非當時那些話並不是針對她?而是跟剛才那女人的妹妹有關?
「剛剛那女人的妹妹曾經對你糾纏不休嗎?」她忍不住脫口問。
趙返卻一語不發,神情冷峻的開著車。
「亞蓉姐,有位太太來找你哦。」工讀生文文揚聲朝後方的廚房喊了句。
將麵團送進烤箱裡,設定好時間後,林亞蓉問:「文文,是誰找我?」
文文朝對方詢問了聲後回答,「她說她姓簡。」
「簡?」林亞蓉沒想起對方是誰,擦了擦手,走出來,看見站在店裡的人竟然是趙返的母親時,她很意外,「伯母,您怎麼來了?」
「我來附近辦事,就想順道過來看看你,你現在方便說話嗎?」簡春蘭那張圓潤的臉龐漾起爽朗親切的笑容。
「方便。不好意思伯母,請等我一下,我進去交代下事情馬上就出來。」
她走回廚房,交代麵包師傅一些事情後,便快步再出現,同時特地裝了幾個自己親手做的麵包遞給她。
「伯母,這是我今天早上做好的麵包,請伯母嘗嘗。」
「謝謝。」簡春蘭微笑的道謝接過。
兩人一邊說著話一邊朝附近的一家咖啡館走去。
各自點了杯飲料、找了個位子坐下後,簡春蘭看著身旁的那袋麵包笑道:「你的麵包好香哦,可惜這裡不能吃外食,不然我真想馬上嘗嘗看。」
林亞蓉笑了笑,老實回答,「其實我很笨,沒有什麼做麵包的天分,偏偏又喜歡做麵包,趙返為了幫我,特地找來一位很厲害的麵包師傅教我做麵包,我才有點開竅,做出來的麵包進步很多。」
簡春蘭溫柔的輕輕握住她的手,語氣很誠懇的說:「亞蓉,我知道小返的毛病很多,脾氣也不太好,又很挑剔,請你多包容他一點。」
她連忙回應,「伯母,您千萬別這麼說,他很聰明又能幹,幫了我很多的忙,我很感激他。」
「我知道他很能幹,可是我知道他不是個很好相處的人,難得他能遇到你,是他的福氣。」說到這裡,簡春蘭語氣微頓了下,才接著說:「你們就快結婚了,有一件事我想應該讓你知道。」
「是什麼事?」林亞蓉忍不住有些擔心。該不會伯母已經知道她跟趙返是假結婚騙她的吧?
「事情發生在小返高二那年。」簡春蘭緩緩提起一段多年前的往事,「他讀的學校有個學妹很喜歡他,於是每天都纏著他,這讓小返很厭煩,有天放學後,為了躲開她的糾纏,他特地繞路走,但那名學妹還是追上了他,就在一處工地前,拉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