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是,他們真的像一對戀人嗎?
富天成的工作非常忙碌,常須出差不說,即使人在公司,他似乎以為只要陪她一起吃飯就算男女朋友了,到底他是不會談戀愛?還是沒有熱情?
可是他卻有耐心討好她的父母,冉貞華約他假日來家裡吃飯,他乖乖報到,飯後還陪冉治邦泡冠軍茶。
這位先生是古代人嗎?對人家的閨女有意思,先去討好老人家。
冉福鈴沒什麼戀愛經驗,但愛情小說總看過幾本,去掉脫離現實的橋段,好歹會有幾場約會戲碼,不是只有吃飯、吃飯、吃飯。
是她太貪心,要求太多嗎?畢竟他是一位大忙人。
算了,下班吧!晚上她要自己去逛街買東西。
「黃姐,我可以走了嗎?」
「你不等副總裁?」
「不用啦!」
「那好吧!明天見。」
「黃姐再見。」
慢慢等電梯坐到一樓,站在公司門口的騎樓下,天黑得好快,感覺快要變天似的,涼颼颼的,明天開始要帶件外套。
有人拍她肩膀。
前上司舒顏爽朗的問:「在等誰嗎?福鈴。」
福鈴回過眸。「舒顏姐!這一向可好?」
「老樣子,我覺得該結婚了,兆棠卻推說還沒準備好。嘖,男人都那麼害怕步入禮堂?膽小鬼。」舒顏翠眉一挑。「你呢?聽兆棠說大老闆想追求你,雍棠不高興的跑回家去住了。」
「是嗎?」福鈴微微窘迫。
「真的嗎?最上頭那個在追你,怎麼開始的?」
福鈴更加窘迫,甜頰變燙。
「我問得傻氣,連我也說不出我和兆棠哪年哪月開始談戀愛,只是認識久了感情變得深厚,開始想要共度一生。」
「原來是這樣子。」
「嗯。」舒顏肯定的點頭。「對了,你站在這裡等人接?」
福鈴怔望她。「不是,我想去逛街走走,不過看天氣好像要變了,正在猶豫。舒顏姐呢?」
「車子送修,兆棠會來接我。」
兩人說著說著,開始下雨了。
「氣象報告有颱風要來,中午過後可能會下雨,還真的下了。福鈴,我看還是叫兆棠順路送你回去。」
「不會妨礙你們約會?」
「我們很少特地約會,找時間吃飯、看電影、喝個小酒,差不多都這樣子。其實情侶在一起最重要的是有話講、能溝通,如果有錢有閒的話一起去度假更不賴。」舒顏說得眉飛色舞,尹兆棠是難得有質感的帥哥。
福鈴聽了猛點頭。對,談戀愛就該眉飛色舞!
「舒顏姐加油,一定要讓兆棠哥束手就擒。」
「這是一定要的。話說回來,路上塞車嗎?他也太慢了……」
氣派的黑色大轎車開到前面,福鈴正感眼熟,一件衣服突然罩在她頭上,她想拉下衣服,一個威嚴的聲音道:「蓋著!」
她努力抬頭看,富天成不知何時來到她身邊,她頭上罩著的是他的西裝外套,不等她反應,擁住她的肩膀走入雨中,司機想打傘已慢了一步,只好迅速開車門,等兩人都坐進車內,熟練的將車子開走。
他怕她淋雨,竟然脫下西裝外套給她遮雨,她的心裡有種鼓噪著的情感。
看起來這麼不溫柔的大男人,也有細心的一面。
她把外套還他,「謝謝。」
「披著,天氣轉涼了。」
西裝只有淋到一點雨,她便蓋在自己大腿上,遮住一點小腿肚。
「為什麼自己先走?」他靜靜端詳著她。
「你又沒說我不能先走。」
「小秘書可以比老闆先走嗎?」
「我的直屬上司是黃姐,她批准我先走的。」
「有急事?」
「沒有,突然想逛街而已。」
富天成驀然尋思。黃秘書在放水,因為福鈴是他的女朋友?不過這是小事,他並非那麼在意,只是好奇她在想什麼。
「你有打工的經驗嗎?」
「有,在乾媽的藝廊當接待員。」
想也知道,時間到了就有人交班,沒有超時工作的問題。
「你告訴黃秘書我們正在交往?」
她眨眨眼,若有所思地望著他。
「我們兩人交往是秘密嗎?那你為什麼在公司大門口接我上車?不,我沒有告訴黃姐,是黃姐反過來問我『你們在交往嗎?』而我,居然無言以對,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們算不算是一對戀人?」
眉峰微攬,富天成一時無語。
到底要怎麼做才算是一對戀人?他交往過的女人都屬於成熟世故的那一型,交往沒多久便可以直接上床,什麼情啊、愛啊,是女人喜歡掛在嘴邊用來束縛男人的繩索,但他一直把女人當成是他偶一為之的消遣。
然而,福鈴不一樣。她懂事,但不世故;她不是豪門千金,卻不為男方財勢所迷;他可以用金錢收買拜金女郎,卻動搖不了純情女孩的心。
她的愛情,須以真心交換。
而他,不曉得自己的真心在哪裡。
冉福鈴見他沉吟良久,便有幾分意興闌珊,感到洩氣。
「看吧,你一個大男人都搞不清楚自己的心意,突然向我告白只是一時興起吧?!算了啦,我們都當作沒這回事好了……」心裡有點失落。
「不對,我絕對不是一時興起。」富天成深吸口氣,利眸微微瞇起,句句說得認真。「福鈴,如果你更瞭解我一些,會知道我不隨便做決定。」
「那你是……」
「如果不是對你有興趣,我不會把你調來十六樓。」
「是你的意思?」
「除了我,誰敢將一隻菜鳥放在我身邊?」
小嘴微噘。「人家也很努力啊!」
「我知道。」他瞧她又露出小女兒嬌態,因被惹出一肚子笑意。「老實說,我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公私不分的將你放在我身邊。但又怕不這麼做的話,你很快會被公司其他男人追走。」
「你今天的話最多。」雪頰輕透緋紅。
他握住她的手,唇角勾了抹笑。真容易臉紅!他一開始便是被這點吸引,不只笑起來甜得像蜜,甜頰染紅時美得那麼真、那麼令人窒息。
但這樣的女孩卻也令他心慌,他沒談過純純的愛,又不能快速將她誘拐上床,像對其他女人那樣,他實在不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