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彼翼雙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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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已臨深夜,貿然請戚大夫再走一趟,想必造成戚大夫不少困擾,打擾戚大夫睡眠,君某委實感到抱歉。」君傲翊坐回椅中,一派真誠地表達歉意。

  「君大人太客氣了,其實我也才剛睡下不久。」

  好看的劍眉挑了挑,似笑非笑問:「戚大夫睡前有飲酒習慣?」

  突來的疑問,使瑤光一愣。「什麼?」

  溫暖親切的臉容倏地隱逸,取而代之的是森冷的笑容,薄唇悠然吐了七個字。「山西汾酒是好酒。」

  瑤光心下猛地一驚,沒想到君傲翊竟會敏銳察覺她喝了山西汾酒,明明她喝得不多,且酒氣也該散了,他怎麼會知道?!看來她太早對今晚之事下定論了,她這條不值錢的小命,恐怕仍懸繫在君傲翊一念之間。

  她的神經再次緊繃,小心翼翼回答。「我是喝了一點酒,讓君大人笑話了。」

  「小酌怡情,我豈會笑話戚大夫?」君傲翊擺了擺手,要她別放在心上,如鷹隼般銳利的雙眸卻牢牢鎖定她的臉。

  瑤光扯了扯嘴角,乾笑兩聲,極力掩飾心頭的不安,君傲翊的笑容及和善,如今看來全是可怕的偽裝。

  「戚大夫看起來似乎很緊張,君某之所以再請戚大夫走一趟,是有些小事想請教,請戚大夫別害怕,儘管放輕鬆。」君傲翊話說得真誠,可冷寒的眼眸沒有絲毫暖意。

  她謹慎回答。「不知君大人想問我什麼事?」

  「是關於我妻子的身體狀況。」

  「原來是關於君夫人的事,不知君大人有何疑問?」他的眼神讓她打從心裡感到害怕,難以真正放鬆心情。

  君傲翊突然訝異地發出疑問。「對了,怎麼不見戚大夫的學徒?」

  他忽然提起玄勍御,讓她的心緊張地漏跳一拍,隨即鎮定回答。「我派他出城採藥去了,君大人有事找他?」

  骨節分明、因練劍帶繭的手指輕敲桌案兩下,狀似無所謂地道:「也沒什麼重要的事,只是我記得戚大夫向來獨來獨往,前些日子在朱雀大街上偶遇,也未曾見到戚大夫身旁跟著什麼人,今日忽然聽聞原來戚大夫有個學徒,君某感到好奇,於是興起見這位學徒的念頭,不知他何時會回京?」

  瑤光在心裡暗暗哀號了聲,虧玄勍御說得自信滿滿,不會有人注意她身邊突然多了個學徒,偏偏被最不該發現的人給發現了,不由懷疑苑舞秋是否對君傲翊說了些什づ,這下可好,她真的是在劫難逃。

  她故作鎮定地一笑。「我以前確實習慣獨來獨往,但是有一天正巧醫治了我徒兒生病的娘親,他為了報答我,也是秉持懸壺濟世的念頭,便拜我為師,此後便跟在我身邊。這次他何時回城,端看有沒有採到我所要的藥材,是以我無法確定地告訴君大人他何時能夠回京。」

  「原來如此,還真是不巧,白天他才陪著戚大夫,到了夜裡便出城採藥了,他是何時出的城?」他遺憾搖頭。

  瑤光怔一下,隨便編了個時辰。「是戌時。」

  君傲翊再問:「可有令牌?」

  瑤光茫然地看著他,差點脫口問,什麼令牌?為何要有令牌?

  彷彿看穿她的疑惑,君傲翊笑了,好心為她解答。「近來城裡死了多名重要官員,是以聖上昨日下令酉時後各個城門都要關上,禁止閒雜人等隨意進出,凡要出入者都得手持令牌,否則絕不放行,所以我想知道令徒如何出城?」

  正因為城裡接連出事,連明珠公主都枉死在大漠,大為震怒的聖上於是將他自神機營調回京內,嚴查策辦城裡所有可疑分子。

  瑤光被問得啞口無言,她不曉得京裡有頒布這項命令,她該怎麼回答?慌張的她急忙編了借口。「是我記錯了時辰,他不是戌時出的城,是在酉時之前就離開了。」

  君傲翊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啊,那就是申時離京的吧?但據我所知,申時你們師徒二人還在我府中,戚大夫,你這徒弟好大的本事,竟會分身術,這下子君某非得會會他,好生請教不可。」

  被逮個正著的瑤光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氣息奄奄地垂下雙肩,再也編不出更好的理由來圓這個漏洞百出的謊。

  銳利的眼眸倏地森然半瞇。「我生平最痛恨遭人欺騙,戚大夫,你口中的學徒究竟是何人?目前他人在何方?」

  面如死灰的瑤光無力地搖頭,聲音平板地回道:「我不知道。」

  「這倒是有趣了,身為師傅,竟會不知學徒的來歷?戚大夫真以為推說不知情,我就會相信?」他的語氣仍舊是不疾不徐,但眸底已泛起濃濃殺機。

  「我真的對他一無所知。」她除了一概不承認外,還是死不承認。

  君傲翊霍然起身,信步走到瑤光面前,雙手盤胸若有所思。「戚大夫如此維護他,反倒讓我對那位行蹤不明的學徒產生莫大興趣。」

  瑤光雙手緊緊交握,並不搭腔,以免讓他從中找出端倪,再來詰問她。

  「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我夫人與戚大夫沒半點交情,何以這回她身子不舒服,會突然開口對我要求要請戚大夫過來。」君傲翊緩緩道出盤旋在心頭的疑問。

  「這個問題,君大人該請教夫人才是,我也是貴府派人來,才曉得尊夫人身子不適。」瑤光撇得乾乾淨淨。

  君傲翊冷冷一笑,再問:「我聽丫頭說,戚大夫帶著學徒進府為我夫人號脈,沒一會兒工夫,我夫人就突然說有事請教大夫,屏退貼身丫頭,房內僅留下戚大夫、令學徒和我的夫人,當時我夫人究竟請教大夫何事?」

  「君大人的疑問,尊夫人都可以回答不是嗎?怎麼君大人不好好請教尊夫人,反倒問起我?其實尊夫人的疑問也沒什麼,不過是請教我在她懷有身孕期間,夫妻是否適合再繼續同床共枕。」瑤光臉不紅氣不喘,說得一派自然,大膽猜想苑舞秋什麼事也沒對丈夫說,流利地編織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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