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金屋藏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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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衛明歎息一聲,擁她入懷,以呵護比性命還貴重之物的心情,在她唇上印下一個吻。

  風去雲動,緣續情生。

  第7章(1)

  再過沒幾日便要到端午,這是重要節氣,各處的道觀都已經開始做平安醮、唱戲獻供,皇室貴族自不必說了。向為羽林將軍、佑武侯的武衛明,往來應酬也不少,所在他在沂園的逍遙時光不能在繼續下去了。

  留下足夠的侍衛守望著佛堂,武衛明帶了周婉倩回京城的侯府。本來還有點擔心他不原離開住了三百年的舊居,或是守禮異名害怕遭人議論,而不願與他一同回來,卻不料她毫無異議答應伴他回京,讓他在鬆口氣的同時也有些小小得意,她最捨不得嘛。

  其實周婉倩二話不說應允的原因很簡單,一是她確實捨不得武衛明,二是她對這段人鬼戀始終抱有一種終不長久的悲愴,所以越發珍惜跟武衛明相處的時光,別說是伴他回京,就算陪他上戰場,她都絕無二話,至於什麼名節聲譽,根本就不在她考慮範圍之內。

  等回了武府,安頓下來,頭一個忙起來的就是武衛明。他離開兩個月,積下一大堆事要處理,府裡沒有主母,一切事宜都得他拿主意。

  頭一個的是周婉倩,她外無長物,子然一身,由著武衛明吩咐人去收拾屋子,自己悶坐了會,知道武衛明此外分身乏術,也不要人跟著,就自己在這候府裡閒逛起來,這一逛,倒逛了興致。

  武府人丁稀少,尋常男子這年輕早該妻妾成群,他卻是罕見的例外,一來是武衛明的父母去世得早,沒給他定下親事;二來他小時候有高僧算命,言他命格中煞氣太重,若太早娶妻恐怕難白首——其實這是客氣的說法,說白點,武衛明根本就是天煞孤星的命格,自然少有媒人上門,而父母亡故之後,他對婚姻之事更是冷淡,又常年領兵在外,因此偌大武府,只有他一個主人,自然任由他隨心所欲佈置。

  武衛明畢竟是武將,又是在邊塞殺伐征戰的人,府邸擺設當然不同。沒有什麼精巧玩物,倒是邊塞特有的羊角、駝鈴、馬刀、銅帶之類比比皆是。周婉倩出身帝王家,珍寶古玩看得厭了,卻對這些異域風情的事物大感好奇,只可惜不能請武衛明講解一番。

  武府花園不大,卻有一個頗大的演武場,各類兵器一應俱全,一字排開。周婉倩東看西看,磨去了一個多時辰,正要回房去,剛走出演武場,就撞見一個年輕男子,對方華服玉完,容貌俊雅,看樣子不是武府下人,倒像是哪家的公子。

  周婉倩心裡奇怪,武衛明才回來不倒半日就有客人上門了嗎?而且這人舉止從容,像是對武府極熟,沒有僕役領路也能到此。

  那男子見到她,輕「咦」了一聲,片刻間已不著痕跡打量了她一番。這樣的病人讓他驚艷,立刻想起這幾日呼到的一個天大傳聞。小衛處理事務,他在廳裡等得不耐煩,自己出來閒逛,沒想到正巧遇上傳說中的主角。

  「周姑娘是嗎?」他未語先笑,深施一禮,「在下顏子卿,武侯世交,今日得遇姑娘,實在有幸。」

  「啊!」好曾聽武衛明說過這個人,不過,他怎麼會知道自己?「顏大人,小女子失禮了。」

  果然是。顏子卿興趣大起,正要進一步探問,背後卻傳來一道冷冰冰的聲音。「小顏。」

  專門在關鍵時候出現,切!顏子卿縮縮脖子,不情願地轉身,「你不是忙得沒空招待小弟嗎?咦,你的頭髮——」

  武衛明瞪他一眼,不理他的大驚小怪,對著周婉倩說:「小倩,你先回去休息,明兒個我再帶你出去玩。」

  周婉倩點點頭,對顏子卿微微一笑,轉身離開。武衛明送她到內宅角門,有些歉意,「今日事多,又要招待顏大少,你一個人,很沒意思吧?」

  她笑著搖頭,「不會啊,你家裡有很多有趣的東西呢,待你閒下來了,慢慢講給我聽可好?」

  他回以一笑,「但有所命,無不應承!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

  武衛明板起臉,眼神威脅,「今後不許隨便對別的男人笑!」

  口氣之酸,山西陳醋亦難忘項背。

  武府小花廳裡,兩人對坐飲酒,氣氛輕鬆隨意。

  「小衛。」顏子卿晃晃手上的酒杯,「你這一頭白髮,沒有嚇到人嗎?鶴髮童顏,小心被人當妖怪啊!」他說話狀似玩笑,卻隱含關心憂慮。

  剛剛追問,武衛明只輕描淡寫以作法耗力過甚敷衍,可顏子卿的精明自然看出他這話不實,但好友既然不肯說,他也不再多問,只是事出突然又有蹊蹺,心裡不免為武衛明擔心。

  「去!」武衛明皺眉,「什麼妖怪!你難道不覺得本將軍更有英雄氣概,更加瀟灑倜儻了嗎?」

  顏子卿冷笑,「好久沒聽過這麼好笑的笑話了。」語氣一正,「小衛,那位周姑娘,不會就是你白髮的原由吧!」

  武衛明心頭一震,面上卻不動聲色,「你這話什麼意思?」

  「周姑娘的天香國色,小弟平生僅見。」顏子卿輕輕轉著酒杯,「英雄愛美人,我沒什麼好說的。不過——如此人物難道是天上掉下來的?就算小弟不問,人多口雜,總有幾個好奇的,你要怎麼解釋。」

  顏子卿何許人也,眼光之銳利,自然看得出周婉倩氣質風範非尋常女子,武衛明若只是玩玩無妨,但若要給她名分,至少要有個說得過去的來歷吧。

  「來歷嘛——」武衛明沉吟,「先母世交之後,家境凋零,托庇於我武府——你覺得這個怎麼樣?」

  顏子卿放下杯子,「準備得還滿周全嘛。」搪塞一時是可以。「那麼事實又是如何呢?」

  「事實就是這麼回事啊!」武衛明微微苦笑,關於周婉倩的來歷,故事比事實要好接受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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