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覺遙,我跟你說最後一次——」
她語氣嚴厲,狠狠瞪著他。
「我是不介意你每天反覆說你愛我,雖然我早就知道了,但聽就聽,也沒什麼大不了,說不說更是你的自由,我封不了你的嘴,但是,為什麼你非得每天也問我愛不愛你?我不是早就說過了嗎?為什麼還要拿這種蠢問題來煩我?」她越說越火大,「每天被你問這種蠢問題,我都快煩死了,最後一次警告你,以後都別再問了!不然我肯定跟你翻臉!」
傅覺遙愣詫不已的看著她,因她這番怒氣騰騰的話而亂了思緒。她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你……不愛我嗎?」
謝自嫚氣得掄起拳頭在他眼前搖晃,「你非得要我打你一拳才會聰明點嗎?」
「所以……你愛我?」
「你到底在懷疑什麼?」
「不是懷疑……」只是很不安。
「你這個笨蛋!我什麼時候說過謊了?」她怒道。
板言,傅覺遙心口猛地一震。她這句話就像一道雷轟然劈下,霎時震醒了他。
確實,她沒有說過謊。
她只是懶,但絕不會說謊。嗯,不說謊的原因也可能是她懶得說謊。
總之,她就是懶,所以不會說謊,既然開口說愛,就絕對是愛了。
而她愛了就是愛了,簡簡單單,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徹徹底底,沒有多餘的複雜情緒與不必要的紛亂心思,純粹得就像沒有半朵白雲的湛藍晴空。
這就是她表現愛情的方式。
他卻因為太在乎她,想得太多,不但失了從容,更失去平常應有的判斷能力,一直以來,他顯然弄錯了方向,她就是個不同於一般人的女子,表現愛情的方式當然也不會與一般人一樣。
她是那種說是了就是的人,所以甜言蜜語對她而言都是廢話。
他說愛她,她便全盤接受,就算嫉妒.也是坦坦蕩蕩、威風凜凜的表現出來,絕不造作,也不矯揉,有什麼樣的心思就誠實說出什麼樣的話,磊落的表現出什麼樣的行為,這就是她愛他的方式。
硬要她像其他女子那般,深情款款、含羞帶怯的談情說愛,才願意相信她是真的愛他,根本是他自己愚蠢的古板心思作祟,就像她常笑他的,他確實是個不知變通的老古板。
而現在,他已豁然開朗,細想過往她如何對待他的所有細節,他已經無須再有任何懷疑。
「你愛我。」
「沒錯。」
「你真的愛我!」傅覺遙整個人、整顆心激動不已,雀躍萬分的緊緊擁抱住她。
「廢話!」
他埋在她頸間低語,「我以後不會再問了,因為,我已經明白你是真的愛我。」只是表現愛情的方式並不尋常罷了。
「你真的很麻煩耶!」謝自嫚搖頭歎道,雙手環抱住他的身軀。
「嗯,是很麻煩,但是你完全接受這樣的我。」傅覺遙感覺出她的擁抱中有一種坦然且堅定不移的力量,她就是如此表現出對他的愛。
「不然呢?」
他笑了。
恍然明白這一切之後,他忽然可以慢慢從這些小事與對話中更加深刻的瞭解,她明明是個徹頭徹尾的懶人,卻願意無條件接受他這種與她完全不同,並且對她來說絕對是種麻煩的個性。
而且,雖然她常常嫌他麻煩,卻從來沒有否定過他對她的愛,以及她對他的愛,光憑這一點,他早就該明白的,她愛他——以她獨特的方式。
「那我可以換個方式要求嗎?」傅覺遙拾起頭,深情凝視她的眼。
「什麼?」
「再說一次你愛我。」謝自嫚瞪著他,又是一臉嫌他麻煩的表情。
「我想聽啊。」他笑得好愉快,知道她不會拒絕——她討厭受質疑,卻不會拒絕他死皮賴臉的要求。
「愛!」她咬牙,又煩又火的大聲道:「愛死你了! 」
傅覺遙心滿意足的對她深深一吻,「我也好愛你、好愛你!」
「真是講不膩啊你?」
「你不愛聽?」
「我無所謂。」
「那就讓我說吧,我愛你,很愛你……」「光會用說的?不會用行動證明給我看嗎?」謝自嫚眸光一變,雙手撫上早已經被她扯去所有衣物的結實胸膛。
她的視線緩緩滑過他胸口鍛煉得極好的筋肉,雙手更是貪戀的在上頭不斷游移。
「我一直覺得你的胸膛摸起來感覺很好呢。」
傅覺遙暗自吸氣,「我會好好證明給你看的,讓你明白我有多麼愛你。」
低頭深深吻上她的唇,雙手纏上她曼妙的身軀,他想,看來他得先好好安撫這頭被他喚醒的野獸。
第10章(1)
「傅覺遙要跟慕容家小姐成親了。」傅瑓逍一走進房門,劈頭便這麼說。謝自嫚正在吃飯,看他一眼,回道:「不可能。」
還真是稀客,逍遙山莊上上下下百來口人,打從她住進來之役,除了僕傭們以外,沒半個傅家人願意「紆尊降貴」來到這個院落見她。
不過,即使傅瑓逍從未踏進這個院落,也不表示她打算熱絡的歡迎他,她繼續大口吃著飯,懶得多看他一眼。
啪一聲,一張大紅喜帖突然丟到她面前的桌上,喜帖上頭有著傅覺遙與慕容家小姐的名字。
「傅覺遙跟慕容家小姐真的要成親了。」傅瑓逍又說了一次,語氣冷肅。
謝自嫚用筷子夾起喜帖,看著上頭迎親的良辰吉日。「所以呢?」
「這問題該問你自己。」
「你要我立刻滾出山莊?」
傅瑓逍微瞇著眼,語氣不佳的質問:「你要放棄傅覺遙?」
她把喜帖丟到一邊去,繼續扒飯,「怎麼可能?」
「那你打算怎麼做?」
謝自嫚懶懶地回道:「照吃照睡羅!」反正婚事肯定是假的。
「難道你不相信我說的話?傅覺遙已經失蹤兩天了不是嗎?聽好,那是因為他被慕容家的人設計了,此刻正被軟禁,兩天後就要成親了,到時候,你就算後悔也來不反了。」
她看他一眼,古怪地道:「這位兄長,他們兩人成親,不是你們傅家最希望的事嗎?你來這裡不是要趕我走,還一副要我想辦法破壞婚事的模樣,你是不是哪裡有毛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