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伏魔奇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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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忽爾歎了聲,將木蘭捧抱在懷裡,喃喃低語:「柳月華,你可知當年我用了什麼方法才保住你這條散魂?我讓妖王那個變態傢伙救你啊,我可是答應妖王讓他……」似是發覺這話不該說,他略頓,才又喃道:「轉世之後願你心存善念,積點福報。我能為你倆做的就這些,能否再續夫妻緣分就看造化了……」

  想起白衫男子那冷傲的面孔,他低眸看著盆花,笑罵:「欸,我說你啊,你被這樣養著倒是清閒享受啊。看看他端了多少年的冷臉,那臉都比我這個一殿閻王還像閻王了……你想,他要是知道你其實是被我養在這裡,他臉上表情能否多一些,啊?」

  摸摸乾淨的下顎,他又笑:「欸,怎麼辦,我竟有些期待呢,你可別讓我失望啊。過兩日去了孟婆婆那裡,多喝一點湯,那雖然不是什麼好喝的補湯,黑黑又稠稠,我光看就忍不住皺眉……可那湯啊,你喝愈多就忘愈多,最好這輩子的事都別想起……唉,瞧我淨教你什麼了?我就隨口唸唸,你也就當沒聽見,否則我這閻君可就喪失威信啦。記得啊,你湯要多喝點啊,如果孟婆婆不多給,就說你不小心打翻了,讓她補你一碗,但千萬別說是我秦廣王教的啊。要真有緣分,轉世後還是能再見他的……說到緣分……」他頓了頓。

  須臾,只聽聞他低嗓喃道:「好像很久沒上月老那坐坐了,等等帶你去看看月老,他酒一喝,便滿臉通紅胡言亂語的。你沒見識過那可愛的老人家吧?哪,就麼決定了,我帶你去瞧瞧……」

  第1章(1)

  靜黑的夜空,掛著月牙彎彎,還有幾顆星子閃爍,泠泠水聲添了幾分詩情,卻有不適宜的聲音壞了這刻寧靜。

  「呃!搞、搞什麼嘛……人家我、我很努力工作,也沒、沒偷懶,為什麼要叫我回家、家吃自自己……」坐在大石上的纖瘦身影仰首喝了幾口酒,哭嚷著:「嗚……叫我、我做到這個月底……我、我又沒其它才能……很、很難找到……到工作的……呃……」打了個又響又長的酒嗝。

  「什麼不需要……人、人手,所以才忍、忍痛請我休息……都、都騙人啦!」手臂一揮,又嗚嗚哭幾聲,抬手抹抹淚,眼一睜才發現面前有水,而且還有魚!

  她手探入水面下,撥著水。「哇,好涼哦,哈!」乾脆鞋一脫,和手機錢包一起擱在一旁;她兩腳滑入水面下踢動著,濺起一陣水花。「嘻嘻嘻!真涼快!」

  玩了一陣,那抱著酒瓶的雙手,突然又將瓶口塞入嘴巴,喝了起來。「嗚……真是太、太過分了……人家好歹高中就在那、那裡打工了呀,這樣就叫人家離職……很過分欸!你說對不對啊?」她瞧見魚兒游過,掛著淚花笑嘻嘻地問。

  「呃……小魚、魚兒,我們交個朋友怎麼樣啊?我、我請你喝酒……」酒瓶一翻,瓶口對著水面,瓶裡的液體「嘩」一聲洩出。「好、好喝嗎?喝了再上!明、明天再去找老闆算賬……叫、叫他不能辭了我,不然我就……就告他!」

  想到了什麼,開心地笑了起來。「對!就告他……呃!」又打了個酒嗝,她說:

  「慶、慶祝我明天去找老闆算賬,小魚,我們乾一杯!」唇就瓶口,一仰頭。

  「咦!沒了?」將酒瓶湊到眼下,她瞇起一隻眼,用張著的那眼瞪著瓶裡,不相信地再把酒瓶瓶口朝下,紅唇湊上瓶口舔了舔。真沒啦?

  「嗚嗚,臭小魚,你把我的酒喝光啦?還、還我啦!」扔掉酒瓶,她彎下身子,兩手在水面拍打,又像撈著什麼。「嗚……我不要跟你做、做朋友了啦!你、你把酒吐出來,還我啦……」兩手用力撈著魚。

  哭聲切切,伴著水花聲,在靜夜裡聽來也有幾分滑稽,持續一陣,卻有「噗通」一聲,哭聲瞬間消失了。

  咕嚕嚕……咕嚕嚕……咕嚕嚕……聲止,四週一片沉靜。

  驀然間,遠處一陣狗叫,劃破沉靜,波光粼粼的溪水仍然潺潺淌過,溪面上冷白煙霧升騰,溪面下的清水漸生黃濁,隱約間,似有什麼聲響在空氣間迴盪,不輕不重,卻教人發寒。

  那聲音漸顯,一聲一聲的,像是鐵鏈在地面磨擦的聲響,聲音近了溪邊,兩道影像淡淡浮現。

  兩頂黑白的高帽下,一黑袍,一白袍;黑袍身影的高帽有著「天下太平」四字,他手中持握有著「賞善罰惡」警語的勾魂牌;而白袍身影的高帽上是「一見大吉」,他手心握有一條粗黑的鐵鎖煉和一副手銬,那長長的黑色鐵鏈條,拖在他白長袍後,格外驚心。

  白袍大爺姓謝,名必安,人稱謝將軍,慘白面色,八字長眉,還拖長著一條紅舌,一臉苦情樣,世人尊之七爺;黑袍大爺姓范,名無救,人稱范將軍,其面膚黝黑,濃眉凸眼,五官兇惡,世人尊之八爺。兩位將軍乃城隍座前護衛部將,專司世人亡後勾魂之差事,亦有世人稱之鬼差。

  定在溪邊,彼此對視一眼後,白袍大爺將手銬鐵鏈拋出,溪面泛開黃泥,收手時,一條黑色的半透明身影隨之躍出溪面,濕答答地橫躺在白袍大爺身前。

  那黑袍大爺開口了:「王曉清,台北人士,庚申年八月初三午時生,卒於辛卯年七月初八亥時,死因——咦!」

  那半透明的身影忽然爬坐起來,臉蛋雖蒼白,仍瞧得出幾分姿色。她一臉神智未清,大聲嚷嚷著:「我很想睡欸,你吵什麼吵?呃!」語末附上一個酒嗝。

  「吵?你嫌老子吵?」頭一回遇上嫌他吵的死魂,范將軍瞪大眼,黑不隆咚的面龐是黑上加黑。

  「來,再喝一杯!呃……」做了個舉杯的動作,又打了個酒嗝,才發現腕上的黑色手銬,她愣了一會,嘻嘻笑兩聲。「原來你喜歡暴力一點的……有皮鞭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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