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他一直都在恨著自己的父皇吧,否則為何不肯接受昊月的封賞?那麼連同她這個被硬生生指給他的妻子,他是不是也一起討厭著呢?
想到這裡,她不禁幽幽長歎,忽然間,他的一隻大手伸過來,一把蓋在她的大腿上,這暖昧親近的動作,讓她驚得跳起來。
「你……你要幹什麼?」
歐陽靖燮著眉將她拉回,問道︰「怎麼你的褲子上有血?」
她穿的是白衣服,大腿內側的傷口滲出的血絲,竟然透過腿上的白布和衣服滲了出來。其實血量並不多,只是沒想到他眼尖如斯,看到了。
她紅著臉說︰「就是這一路上騎馬磨破了皮而已。」
他若有所悟,「難怪你今天在馬背上不老實。」
她的臉已經紅得像是熟透的櫻桃,小聲說︰「我先去上藥。」
他一把將她拉住,「先等等,我有話問你。」
杜雅潔咬著唇道︰「我知道你想問為什麼會不知天高地厚,一個本該規規矩矩的新娘子,卻女扮男裝跑到這裡來,為何有好好的婚車不坐,卻要騎馬受苦?」
他抱著雙臂笑了,「你倒是聰明,既然你都知道我想問什麼了,你何不說說看原因究竟為何,要不然我會以為你的腦袋被石頭砸壞了。」
「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理由我早就告訴你了,只是好奇而已。好奇陛下口中那樣厲害的鷹王,和在仙蘭人口中那樣敬若神明的哈格桑,到底是個怎樣的人物。」
「現在看到了,你的心中是不是還在想,這個男人配不配得上你?」
這句話,她當時是借由「阿憐」的口說出,還能勉強保持鎮定,現在他當面又說破一次,反讓她尷尬不己。
「……我也不敢自謂自己是多了不起的女人,只是……」她忽然抬頭,雙眸勇敢地直視著他,語氣堅決,「我總要知道,往後的幾十年,我是和什麼樣的人相伴廝守,對方值不值得我傾心交付,以身相許。
歐陽靖詫異地看著眼前這個勇氣可嘉,卻理由費解的丫頭。在仙蘭的土地上,從未有任何女子可以如此「厚顏無恥」地說出這番道理。對仙蘭人來說,女人是任由男人挑選,甚至是買賣的。
是昊月的女人都這麼開放大膽,還是眼前的她在昊月也算個異類?
他凝眉沉思許久,忽然將她一把抱起,走回自己的臥房。
杜雅潔嚇得心慌意亂,掙扎著問道︰「你要做什麼?」
「上藥。」他簡單吐出兩字,將她丟到床上,自己門是從床頭櫃中翻出一瓶藥來,回頭看著那張配紅俏臉,笑道︰「難不成還要我替你脫褲子?」
「我自己有藥,這一路我都是自己照顧自己的。」
她紅著臉跳下床想走,又被歐陽靖揪了回來。
「仙蘭的男人是不會讓自己的女人受傷,你帶著傷跑出去,若是讓別人看到了,我這個哈格桑還要不要臉面」
他故意板起臉來喝斥她,果然把她嚇住,然後趁機把她的外褲脫下,露出兩條白喇纖細的腿。饒是他定力過人,也不禁心弦一顫,不得不命令自己收起所有的胡思亂想,先幫她療傷。
看來她這一路果然給自己上了藥,腿上那兩塊滲著血絲的白布,此時已經沒有意義了,他隨手一扯,把白布扯落,用指腹挖了一小吃藥膏,蓋塗在她的傷口上。
也許藥膏太過清涼,抑或是他的掌溫太過火燙,杜雅潔全身激靈一下,本能地向後一躲。
縱然她平日可以和男性發人談笑風生、縱論古今,但在未來的丈夫面前,依然嬌羞矜持得猶如合苞待放的白蓮。
不敢看他給自己上藥的情景,只得閉著眼默默等待。
而她這副擔驚受怕的樣子,讓歐陽靖看了忍俊不禁,「在狼群面前都可以無所畏俱,怎麼現在倒像只膽小的兔子了?」
她咬著唇,輕哼道︰「狼怎麼能和人比?」
突地,唇瓣忽然被他的指腹按住,她被迫睜開眼,只見他凝視著自己,那眼中的專注和研判,並不是她以為的那種赤裸裸的挑逗。
「以後在仙蘭的土地上,不要再做逾越女人規矩的事,否則你會惹禍上身。」
他硬邦邦的警告,將她心中湧動的那絲感激柔情,全都澆熄了,不免昔所有仙蘭的女人傷感,歎息道︰「難道仙蘭的女人只是你們男人眼中的奴僕嗎?」
他一笑,「是屋中一起過日子的老婆,但是老婆有老婆的規矩。」
「丈夫有丈夫該守的規矩嗎?」她竟然針鋒相對的反問。
他愣了愣,笑道︰「丈夫的規矩就是要管住老婆的嘴,不讓她問出這些不該間的愚蠢問題。」
他替她上完藥後,起身將藥膏收好,回頭見她還緊閉看眼睛沒有動作,不禁感到好笑。
「行了,褲子要我替你穿上嗎?」
一聽,杜雅潔花容失色,連忙張開眼睛瞪了他一眼,勿忙著了衣,恨恨地說︰「若是早知道仙蘭族的規矩這麼多,我就不答應皇上了。
「由得了你嗎?」他嘲弄道︰「你再眼高於頂,還是要聽命於皇帝。」
「他也是你的父皇。」她小聲提醒。
他哼了一聲,「我可從沒有叫過他一聲父親。」
「但他心中必定始終視你為子。」
歐陽靖霍然轉身瞪著她,「你這個女人難道沒有人嫌你話多嗎?」
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惱羞成怒,她也學著他笑了,做了個鬼臉,「沒有,京中喜歡和我說話的人可多了。」
「為什麼?因為你伶牙俐齒,胡攪蠻纏?」
她再笑道︰「這兩個成語可不能放在一起用,你用錯了。」
「那這樣對嗎?」
他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她面前,猛地將她的臉頰捧住,一口合住她的鮮潤朱唇,像吃櫻桃一般,「吃」進嘴裡。
杜雅潔震驚得一時之間根本不知道他在做什麼,只覺得整張臉都已經被他壓住,呼吸困難,能聞到的絲絲空氣中全是他的氣息。唇瓣微張要喊,卻被他探進舌尖,攬了個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