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現在,他還正為這某個人感動心暖,真不明白她怎麼如此善良討喜……
「哎呦,客氣什麼呀,她也是我媽……雖然只有一年的有效期限,但我不會偷工減料的啦!」她嘻笑著,不知怎麼心頭卻忽然一陣酸。
一年明明還很長,算算至少還有十一個月,可是她怎麼現在就覺得離情依依啊……好慘,一想到要和他分開,她的紙飛機居然摺歪了……直接墜機!
超糗,她趕緊彎腰撿回來「維修」。
「如果超過一年,你也能這樣保證嗎?」他微笑,在她對面坐下,取過那架紙飛機攤平,重新摺成另外一款機型,前後調整機尾和機翼。
「超過一年……那是什麼意思?」他們的協議不是只有一年,哪來的超過?
「就是字面上意思。」他有說形同無解,臉上掛著一抹她猜不透的笑容,抬高手腕輕輕一射……
咻……飛機輕巧地劃過天際,眨眼便飛出廚房領空。
「哇塞!」她欽佩地眺望那架一飛沖天的飛機,前一刻的問號和挫折全忘在腦後。
下一秒,她竟像只訓練有素的獵犬一樣衝出去……
他望著那子彈般的身影,不禁撫額失笑,想到公園裡撿飛盤的小狗……這就是養寵物的樂趣嗎?
天,為什麼這女人總能做出令他覺得趣味的反應!害他最近一直有種「娶到賺到」的感覺,連無償出借那塊土地一年,都還覺得自己是個賺很大的奸商。
「喂,你剛剛還沒說完,字面上的意思是什麼意思啊?」她拎著那架「居然飛得起來」的紙飛機,小小喘氣,腦袋回到方纔的主題上,真的聽不懂他在說什麼耶。
超過一年?意思是他要延長這場交易嗎?那是多久?她到底還可以在他身邊待多久啊?
老實說,自從那天在醫院「心手相連」後,她一直都想找個機會問問他,究竟心中對她有什麼想法,如果照她自己感覺到的,這男人好像也是有在「呷意」她的樣子耶……可是感情這種事,還是要經過雙方確認比較好啦。況且真要問出口,她還真有些「羞羞臉」,所以才拖到現在還沒個定論,不如就趁今晚月黑風高……不,是夜深人靜,這種四下無人的時候把話講清楚最好了啦……
「東西燉好就快點上樓,你的黑眼圈會嚇到小孩。」他突然打斷她的「綺麗計劃」,丟下這句無關緊要回答,悠哉地拎起公文包上樓,留下一堆問號給心急的她。
「喂!怎麼這樣……話說一半就走很不道德耶!」這不是存心害她失眠,黑眼圈更嚴重嗎?
「……那至少教我是怎麼摺的嘛。」她盯著手裡的紙飛機,心情挫敗極了。
歎口氣,江春穗滿腹無奈地拆開飛機研究,腦子裡盤旋的卻全是跟摺紙無關的某人。
左拗右摺,她依樣畫葫蘆……咻……
還是墜機!
呿!
「惡魔惡魔惡魔!我才不會輸給你……」
深夜的廚房,傳來陣陣低咒,摺紙滿天亂飛,萬機齊發……
這畫面還真教人毛骨悚然!
第7章(1)
半個多月後,何碧珠的復原情況大致良好,就是嚴重的暈眩使她無法長時間下床走動,大半天還是得躺在床上調養身體。
這天,江春穗被婆婆委以重任,與丈夫共同參加一場由段啟明老友主辦的慈善酒會。一來是因為段啟明夫婦早就允諾出席,不想對朋友失禮。二來是因為何碧珠看媳婦這半個多月來幾乎每天下班都隨侍在側地照顧她,簡直比自己生的兒子還孝順貼心,所以刻意想讓媳婦「休假」,出去放鬆一下。
何碧珠不僅給她「任務」,還附送成套配飾和發裝造型,傍晚便派車將她接到高級沙龍店裡梳妝打扮,然後直接送到酒會現場與段培元會合。
「你在哪裡?」宴會廳外,一身筆挺西服,英姿颯爽的段培元口氣不耐,左右張望,魁偉身影完全無視於週遭投來的讚歎目光,只想快點找到那個至今還不見人影的女人。
稍早他在飯店裡沐浴更衣,出發前明明還跟她確認過時間,結果那個說會提早到達的女人現在卻連影子都沒有!
沒能在預期的時間、地點見到想見的人,令段培元感到莫名焦躁,甚至破天荒地打電話找人,而非像過去那樣放任那些女伴「自生自滅」,管她們要遲到多久,頂多再換個時間觀念好一點的女人罷了。
哈,如果讓人知道他這個社交圈裡鼎鼎有名的花花公子居然正在心急的找老婆,大概不用等到明天,待會兒那個酒會裡就會馬上多出一則八卦話題。
「不就在你後面。」
銀鈐笑聲傳來,他立即轉身……
一道清麗倩影朝他緩緩而來,原本的直順短髮多了蓬鬆卷度,充滿律動感,隨著她每個步伐輕輕漾動,顯現一種帶點復古的俏麗,加上薄透彩妝和小露香肩的衣著,則使她在甜美中增添一抹小女人的性感,看來格外柔媚動人,丰姿綽約。
她身上的小禮服很美,但深深吸引他目光的還是那雙水靈澄澈、飽含笑意的大眼睛……
當她愈走愈近,他很滿意地在那雙瞳孔中看見自己的倒影,爍亮如星。
而狹長的眸,也早將她鎖定其中。
「漂亮嗎?」她笑盈盈地問,剛剛特地在洗手間檢查了好多遍,和造型師一致認為他應該會喜歡自己這身煥然一新的模樣。
呼~~其實她此刻的心情簡直比披上白紗那天更緊張,因為情感方向明確,自然就想從心儀的男人身上得到一點正面的「反饋」,即使是句簡單的讚美……
「嗯。」
嗯?這也簡單過頭了吧!
「『嗯』是什麼意思?好看就好看,不好看就說不好看呀。」她笑容一垮,馬上板起臉跟他討公道。
剛才明明就有從他微愣的神情中捕捉到一瞬驚艷,為什麼問他就不承認,還回答得那麼敷衍?生氣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