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在自己的工作許可的情況下,她開始跟著為了製作專輯的「Shine」到處跑,失眠自此不藥而癒,每日幾乎都是累到睡著,最後甚至進化到能在附近還有一堆工作人員的情況下,在錄音室外的休息室打起噸,原先對陌生人的排斥與警戒,在每日大量與他人接觸下,漸漸被磨掉了。
專輯完成後,席兒的模樣也有了些許變化。
她雙頰稍稍豐腆了些,膚色也有了血色,整個人看起來健康許多。
「白白姊,這邊收工了。」手機那端響起阿平的聲音,通知席兒準備用餐。
「謝謝,我馬上來。」結束通話後,她花了點時間將手上工作告個段落,才踏出暫時落腳的飯店房間。
乘著電梯往下,電梯內的鏡子映照出她的模樣,她朝鏡中的人兒一笑,一股神奇的感覺充斥內心。眼前的女人笑容恬靜,卻不疏冷,膚色雖白,卻非病做,看起來還頗有活力。
真難想像這會是她。
電梯門在餐廳所在的樓層開啟,席兒來到包廂後先進去,沒一會兒,包廂的門再度打開,一堆熟面孔魚貫擠了進來。
「嘿!席兒美眉!」
「白白姊。」
大伙見到她,全熱情地送上招呼,她也習慣地回以笑容。
「席兒是你叫的哦。」走在後頭的Mai聽見臀伴對女友的稱呼,直覺反應地伸手推了對方後腦一記。
「不然咧?」阿Ki故意裝皮。
自從席兒上回跟他們出去拍MV,遇到幾個外國人向她搭仙後,Mai的攻擊性在團員眼中看來又增強了好幾成,逗他玩的趣味性也高了許多。
「叫金小姐。」Mai撥開人牆,朝他的目標前進。
「那叫白白咧?』』
「也可以。」
「鬼才聽你的。」眾人顯然下買這大酷桶的帳。
「席兒,甩了這小鬼。」
「想死就講一聲,不用搞這招。」來到女友身旁,MAI如無尾熊般貼在她背後,瞪了白目的傢伙一眼。
一行人現在在加拿大宣傳,雖然席兒戴假髮的次數已逐漸減少,但在台灣,或在華人多的地區,兩人還是有默契地認為假髮能免除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幹麼,又沒人笑你小,那麼刺。」一語雙關,又有人加入逗弄他的行列。
幾個月前,席兒幫他們借到一座貨真價實的英國古堡,讓他們順利將那首歌收音完成,也是在那時的聊天過程中,大伙意外得知,席兒的年紀竟然大了Mail三歲,她外表看起來絕對少了實際數字十歲以上。
「年輕體力好,羨慕哦?」他不甘示弱地回嘴。
「是誰去錄音時掛病號,拍MV又進醫院一趟?」
「又不只我一個。」阿Ki將其他人一併拖下水。
「嘖,整場下來就你和古斯沒事。」憶起那次幾乎全員病倒的錄音過程,工作人員一致認為是磁場不合,古堡太陰森,不適合他們渾身滿是熾烈火焰的炎黃子孫。
不過托場地的加持,那首歌最後錄起來還真有夠他媽的恐怖,業界常說錄音遇上好兄弟專輯會大賣,這回他們大概是跑到阿飄的大本營去了,從專輯預購開始,數字就幾乎是以上一張的倍數在刷新紀錄。
席兒靜靜地看著他們吵鬧,唇邊的笑意始終不散。
過去,她從不知道,原來熱鬧的感覺是如此幸福,光和大伙待在同一個空間裡,看著他們互動,就足以教人心情愉悅久久。
偶爾眼神和Mai對上,他會裝可愛,故意放電,接著就會有人跳出來主持正義,堅持要將情侶趕出包廂。
老樣子,一移人在吵鬧中用完餐。
出了包廂,幾個長不大的男人還在為了通告上的遊戲爭論不休,Mai一手摟著席兒,一邊繼續和其他人戰個你死我活。
「他真的很笨,加拿大的首都竟然回答溫哥華。」幾雙沒救了的眼神全集中到Mai身上。
「講太快,口誤不行哦!」
「虧你在這住了十幾年,你的地理老師會哭死。」
「去你的,你成績最好是有比我好!」男人就是幼稚、愛比較,而他們自詔幼稚鬼,當然得更加計較。
「對啦,多倫多商學院肄業的高材生。」阿Ki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自己的課蹺掉,三天兩頭跑來音樂學院鬼混。」
「結果成績還比你好。」Mai吐槽。
「最好——」正想反駁,但Mai腳步突然止住,其他人立即腳發覺有異,也全停下動作。
餐廳外的迴廊,兩位西裝筆挺的男士朝他們迎面而來。Mai瞇了瞇眼,瞼上笑容褪去。
感受到他身體的僵硬,席兒疑惑的抬眼。
「敦?」
「哇……爽了。」身後傳來低咒。
她不解地將視線轉了個方向,向旁人尋求解答,」Mai他老爸。
「阿Ki在脖子上比了個割喉的手勢。
「挫賽。」
「玩夠了吧?」
一夥人全擠到飯店的總統套房內,Mai和其中一位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一也就是他爹,進到會議室,另一位同樣穿著正式,應是助理的男子,則和其他人一同待在客廳裡。
無奈助理寡不敵Al只能眼睜睜看著黑壓壓的一群人將耳朵全貼在會議室的門板上,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決定睜隻眼閉只眼,當做什麼都沒看見,「家裡的生意不顧,放任你在外面玩,都已經三十好幾了,你當自己還能玩幾年?」
Mai靜靜地聽著父親的訓話,不發一語。
「和那群台灣來的窮小子整天混在一起敲敲打打,以往沒限制你太多,你就和那群不入流的傢伙稱兄道弟,丟下一句想走自己的路就飛到台灣去,結果呢?不過就換個地方鬼混,看你現在的樣子——」齊家昌眼神脾晚,語氣雖平穩卻帶著強烈的傲慢。
「什麼規矩都沒了。」
Mai表情沒太大起伏,頂多是微微扯動嘴角,表示所有話語他全都聽了個仔細。『「
在門板外將訓話聽得和門內的Mai一樣清楚的席兒,忍不住發出不平,「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