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不……」所有的人都被臧老夫人的決定嚇住。
「好!我答應。」臧煜毫不思索地答應。
臧老夫人看著和自己一樣固執、頑強的臧煜,「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你自己好自為之。」隨即轉身對其他人說:「我們走。」
臧夫人見事情已經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忍不住紅了眼眶。「臧煜,你為什麼要這麼固執,奶奶是個說到做到的人,我求你不要惹奶奶生氣……」
臧煜向前安撫著傷心的母親。「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天底下哪一個做母親的能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她心疼地摟住臧煜放聲大哭,「不要違背奶奶……」
「不,媽咪,我已經決定了。」臧煜堅持自己的決定。
柳恩宣被眼前驟變的局面嚇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她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驚慌,只能呆愣地任由臧家所有人像一陣狂風似的衝進教堂,打斷他們的婚禮;然後現在又匆匆地離去。
第八章
「你為什麼要娶我?」
柳恩宣的眼底掠過一抹痛苦,她不想擁有一個不被祝福的婚姻,低頭看著手上綻放著藍色光芒的戒指,她突然覺得好累,縱使臧煜搶了先機讓婚禮順利完成,但是也在她的心裡刻下了一道傷痕。
「我告訴過你了,情況……」
「是的,你是說了,但是我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她的聲音裡有著無限感傷。
臧煜漠然地注視她片刻,「你後悔跟我進了禮堂?」
「我……」他那冰封般的臉色令她不敢開口。
臧煜緩步來到她的面前,用手輕撫她肩上的髮絲。「我知道奶奶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她說要凍結我所有的財產,我相信她絕對辦得到……」
柳恩宣吃驚地抬起頭。
不會吧?他可是臧家唯一的繼承人耶!
他似乎察覺到她眼中的驚訝,臉色倏地一沉,「你擔心將來的日子?」
「我、我沒有。」顫抖的聲音根本掩飾不了她的緊張。
「沒有?」臧煜突地狂聲大笑,「恩宣,看來你也和其他女孩一樣,當你知道我的家世時,是不是在暗地裡高興得恨不得告訴全世界,你終於釣到一個金龜婿!」
他尖銳的語氣和嘲諷彷彿像一把利刃直挺挺地刺在她的心坎上,她美麗的雙眸瞬間泛起了一層薄霧,「你誤會了,我絕對沒有這種想法。」
他大笑幾聲,又道:「柳恩宣,你騙不了我的,你那雙眼睛早已說明了一切。」
他的聲音裡透著狂暴,令柳恩宣不寒而慄。
「你胡說!」一股憤怒湧上心頭,她勇氣十足地反駁:「你不能憑著自己的胡亂揣測就定我的罪。」
突然,他強而有力的大手攫住她的手臂。
「你說我是胡亂揣測?」
「我……」她想為自己辯駁,但是在他目光的注視下,她根本無力反抗。
「被我說中要害,你無話可說了吧?」他的語氣裡充滿譏諷和挖苦。
柳恩宣聞言大受打擊,她感覺到自己正逐漸瀕臨崩潰,「你為什麼執意要定罪於我,其實從頭到尾,我都沒有一絲背棄你的念頭。」
「哈,你終於說到重點了,背棄!」臧煜的眼裡充滿怒火與怨恨。「你敢說從未背棄過我?背棄這玩意兒對你來說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
柳恩宣捺不住他咄咄逼人的譏諷,終於被他激怒,這股怒氣給了她一股莫名的勇氣,她憤然地甩掉他的手,「你以為當年我之所以離開你,是我願意的嗎?是我故意的嗎?若我真是有意背棄你,我今天也不可能會心甘情願地跟你走進禮堂!」
「心甘情願?你敢說你是因為愛我,才跟我走進禮堂的嗎?」
他的表情高深莫測,讓她不知道該如何解讀他話中的涵義。「煜,今天若不是我還深愛著你,怎麼可能會答應與你走進禮堂?」
她的淚水奪眶而出,悄然沿著面頰侵入她的口中,那種又鹹又澀的酸苦幾乎撕裂了她。
「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麼主意?」他的眼中滿是不屑。
「我愛你,你卻認為我是在打你的主意?」
「愛?這個字在這時候顯得好陌生。」他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
「什麼?」柳恩宣震驚地看著他,他若不是還愛著她,為什麼要迫不及待地娶她?這個婚禮快得讓她措手不及,他現在居然抹煞了他們之間的感情。
「我說錯了嗎?依我看,你是小說寫太多了,才會模糊愛的定義。」一抹嘲諷在他的唇邊浮現。
「不!煜,你不該因為遭遇了挫折就否定我們之間的愛。」她控制不住內心的激動,衝上前想抱住他、安慰他。
孰料他卻對她避之唯恐不及,「不要靠近我!」
她愣住了!
她發現他臉上的表情變了,溫柔的眼神也不見了,他們之間彷彿築起一道高牆,隔開了彼此的心,令她無法越雷池一步,她彷徨、害怕、憂心……
「煜……」她幾近心碎地喚著他。
臧煜挺起胸膛,冷漠地道:「今晚你就睡在這裡……」
他似乎真的要在他們之間築起一道牆——
「那你呢?」
柳恩宣強忍著眼中凝聚的淚水。
「我今晚睡另一間房。」
說完,臧煜刻意撇開視線,彷彿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
她傻住了!
無力喚住他那顆堅決的心,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大步離開房間,他的無情瞬間撕裂了她的心,他無情得近乎殘忍,也讓她感到絕望,眼眶裡的淚水終於像斷了線的珍珠般地落下。
*** *** ***
奪門而出的臧煜忍不住在門外深深吸了口氣。
這一仗,他分不出來是輸還是贏,從與柳恩宣相遇的那一刻起,他的情感與理智就不斷地拔河,一個要他推動報復計劃,一個卻提醒他要看清楚她的心。
他的憤怒中混雜著痛苦,他一度想擁住她,停止報復的計劃,可是一想起五年前她加諸於他身上的痛苦,他就感覺到自己又再一次被憤恨的火焰所包圍,幾乎無法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