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雯挑剔的目光一一掠過她得宜的裝扮,再次叮囑,「絕對別想與貝勒爺有私情,你只不過是個丫頭,還有奶奶在我這裡,要敢在外掀我的底,我也絕不會讓她好過的!」
「我知道、我知道,但奶奶不曉得主子要奴才去做的事,若曉得了,她會擔心的,希望主子別透露。」她雙手合十的央求拜託。
「我是白癡嗎?這事若讓老太婆知曉,萬一四處嚷嚷,我有幾顆腦袋可掉?你把你該做的事做好,她就只會是替代你在這兒伺候我的老奴而已。」
「是是是。」她戒慎恐懼,頻頻點頭。
「還有,這幾年你偷讀偷學,也只學到一些皮毛而已,別自暴其短,做詩詞毀了我才女之名……」葉雯叨叨唸唸的又說了一大串,「更重要的是,連一滴酒也不准沾!」這丫頭只要喝了點酒便醉,更糟的是會酒後吐真言,有問必答,這件事兒在中秋、農曆年奴僕們小酌時皆被證實了,也是要她冒充自己最大的隱憂。
「奴才明白,奴才不敢。」韓小喬當然知道主子在擔心什麼,事實上,從上回跟大夥兒吃年夜飯小酌即醉,還一個口令一個動作的被整後,她再也不敢喝酒了。
在看到主子揮揮手後,她很快轉身出去,卻是低著頭不敢跟門外白髮蒼蒼的老婦人打照面,只能強忍著淚水在心裡跟奶奶道別,在其它奴僕們的目送下走向馬車。
葉雯心煩意亂的站在二樓欄杆旁,目送韓小喬坐上金碧輝煌的馬車。這一趟,這丫頭將代替她一路北行前往京城,到貝勒府去做小格格的夫子。
韓小喬是個機靈的丫頭,應該不會有事吧?她能交代的都交代了,就不知她們這兩顆小腦袋保不保得住?
都是鎧斳貝勒的錯!像個急驚風,說找夫子就要有夫子,要她走她便得走,以為每個人的日子都由他操控嗎?偏偏他又是個頗有手腕的人,不知用何種方法讓乾隆皇發了道密旨,要她到他府上授課,她不從都不行。
不過,聽說那個霸氣的男子外貌美得像女人,在床笫上的功夫更是了得……可惜了,若非她珠胎暗結,一出門便姦情曝光、聲譽全毀,還真不肯便宜韓小喬。藥……對了!更強的墮胎藥!她還是有機會的……
她瞪著自己的肚子,肯定要這個小冤家重新找娘投胎去!
第1章(1)
鎧斳貝勒的府第就位於京城大街上,氣勢宏偉,大門前有一對古樸石獅,一入府內,中央有蓮池,四周亭台樓宇環池,假山流水,美輪美奐。
順著蓮池曲橋走去,有一個陽光灑落的亭台,內有一個圓桌、四張椅凳,還有一張貴妃椅。亭台四周設有紗簾,桌上備有山珍海味和幾罈美酒,此刻正有三名出生權貴的男子同坐,三人舉手投足皆自有懾人的氣勢。
「聽說葉才女貌若天仙、知書達禮、談吐得宜,前去求親的人不少。但她心高氣傲,願意見上一面的沒幾人,婚事更是沒得談,你把她找來意欲如何?」祁晏淡淡的問,但這已是他近來最多話的一次。
「我也有同樣的疑問,你這次不惜向皇上討人情把人請來,是真的想為小格格找個女夫子,還是嫌自己名聲不夠臭,欲沾染這名曠世才女?」東方紫笑得可邪惡了。
「一個頗負盛名的才女,坐擁名氣才學卻不願以詩會友,就算與來訪的客人相見也總是以黑紗覆面,誰知是不是美人?況且天下美人何其多,我才不在乎這個。」
最後說話的是鎧斳貝勒,口氣頗無奈。他只希望將他府第弄得雞飛狗跳的九歲小傢伙,在這回換個女夫子後能安分一些,至少讓他的生活平靜點。
這三個男人皆非泛泛之輩,鎧斳貝勒絕色花心,身價不凡,列巨賈之名,居京城,監控軍政也接收南北情資。
祁晏郡王冷血淡漠,富可敵國,皇上令他總管西北軍民事宜,乃北方霸主。
東方紫邪肆深沉,一雙深邃陰鷙的黑眸裡像是藏了許多秘密,身為皇上倚重的親信大臣,他位列吏部,同時乃南方首富,勢力遍佈江南,主掌南方大權,監視一些與反皇黨暗中往來的朝中黨羽。
這三人,在私下將自己自嘲為「皇家御用三少」。
皇宮乃是非之地,古今皆同,而今大清亦然,勾心鬥角、爭權奪利的戲碼一再上演,因此他們都奉皇上聖命得固守南北,這次三人相聚,也是奉皇命回京,鉅細靡遺的將南北政事稟告清楚,在此小聚後,便又要分道揚鑣。
正事談完後,他們偶爾聊些八卦,但三人都很清楚彼此的個性,祁晏與東方紫一聽出鎧斳口中的無奈,也就轉了話題。
而鎧斳不愧是三人中享樂派的代表,他拍了拍手,餘興節目即刻上場。
沒一會,好多美人兒便在亭台前飄飄飛舞,唱曲兒聲音如夜鶯輕啼,清麗繚繞,可惜三個男人中,只有鎧斳的眼神不時往那些美人兒身上打轉,讓眾美人們嬌笑如花,舞得更嬌更媚了。
要是面對的是所謂的曠世才女,東方紫跟祁晏或許還有興趣談個幾句,但對這些全是鎧斳侍妾的美人們,他們則興致缺缺。
終於,在酒過三巡後,二人先行離去,一群侍妾們立即爭先恐後擠到他身邊,有的捶背、有的拿起葡萄餵食,有的則輕捏他手臂、輕捶他腿兒。這些身著薄紗的美人兒各個或站或坐或跪,圍著斜臥在榻上的鎧斳貝勒,嬌笑聲此起彼落。
這是什麼情況?韓小喬粉臉紅紅,瞧著左擁右抱、這個美人親親另個美人也親親的漂亮男子。
她隨馬車奔波了大半個月才抵達京城,一路上提心吊膽,幻想了好多種與貝勒爺初見時的畫面,以及自己該有的言行舉止,結果此刻全成了一片空白。
雖然貝勒府裡的管事已事先告知過,說他家鎧斳貝勒有女子之姿,要她可別瞧愣了,可她那時聽了只覺得管事是老王賣瓜、言過其實,直到見了才真是愣住,證明管事所言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