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不好了,一個男人在不在乎一個女人,差別就在於「特別」,若一視同仁,另一個同義詞就是「沒感情言」。
她現在……是像竇茵一樣在索取他的感情嗎?祁晏不自覺的蹙眉。
如此下去,這裡會變成另一個女人的戰場吧?就像他的額娘與阿瑪的小妾,為了爭奪阿瑪的愛讓家裡永無寧日,充滿了醜陋和攻擊,而她……也會變得跟他額娘一樣醜陋,為了爭寵不惜誣陷他人,成了無理取鬧之人後自己又發瘋了嗎?
不!
他突然起身,臉一沉,口氣也變得嚴峻,「我不是擔心你被欺負,只是希望你們姑嫂能和平共處,如此而已。」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她愣愣的看著他,一臉不明所以。他哪兒來的怒火啊?
過了好一會兒,她回過神,又回到窗台旁望出去,可直到宴會結束,他再也沒有出現在廳堂。
不過這一晚,他仍是回到他們的寢室,與她熱烈地翻雲覆雨後,便沉沉的睡了。
靖閔也累得很想睡了,但更想問他怎麼陰陽怪氣的?她試著用手指戳戳他胸膛,不過他沒反應。
好吧,那她就跟著去夢周公,明天再說吧。
直到聽見均勻的呼吸聲,祁晏才緩緩睜開眼眸,伸手輕撩落在她臉頰上的髮絲,神色益發苦惱。
他可以丟下一大堆的賓客,可以在看過佑兒後婉拒竇茵要自己陪她談心的要求,卻無法不回到妻子身邊……這是好事嗎?
這是好事嗎?
靖閔端坐著,一手拿著針、一手拿著布,桌上是一籃女紅用品,而她卻久久才刺那麼一針。
一來是她不會刺繡,二來其實她的心思也不在女紅上——
她在祁晏的心中到底算什麼?
他忙,而且忙翻了,一天到晚不是在書房就是在議事廳,要不就在潘恩那裡,然後還有佑兒……當然,更有無所不在的竇茵。
但即便如此,每晚他都會上床與她狂做床上運動,只是每每她努力早起,他卻已不在床上。
現在是怎樣?她的存在就是幫他消慾火用的嗎?難不成她是滅火器來著?
她曾經不爽跟他炒飯,想要跟他聊些心裡話,偏偏他總是很惡劣地以高超的調情技巧讓她忘了天、忘了地,只記得跟著他狂野纏綿。
在激.情過後,她也曾半認真半開玩笑的問他,「你是趕進度?還是急著想當爹啊?」但他總沉默不語。
果真像是她最早時認識的他——冷漠又寡言。
於是,像在做無聲抗議似的,她也只讓他在晚上才見著自己,白天時,她不僅避他,也避竇茵,更避那些又要上門見識她這個才女的客人。
嚴格說來,他這個老公不及格,她相信他絕對掌握府裡的大小事,可對那些前仆後繼上門想見她的男子們,他怎麼能連一點關切都沒有?
就算她老是自己先避開了他們,但他連一滴醋也沒喝就很過分,他就這麼不在乎她嗎?
她不懂,他的騰袋裡到底裝了什麼?唉,沒想到男人心也是海底針。
靖閔邊想邊將針穿過布,再繞回來時,針卻又刺到了她的手指。
痛!她連忙將手指放到嘴上吸了一口,瞪著手指,胡思亂想起來——這該不會是老天爺在暗示她,她可能會因他而心痛吧?
有可能哦,他看來就是一副不願給承諾、不願給感情的樣子,連談心都不肯。
她也不懂,為什麼一個男人有勇氣扛起保家衛國的重任,就算犧牲生命也在所不惜,就獨獨不願大方的給她愛,甚至……索取她的愛?
還是說,古代夫妻從來就沒有愛來愛去的?
不可能呀,歷史上明明多的是愛情故事,不然哪來的「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房門突然打開,小叮跟小琳快步走進來,還像身後有魔鬼在追似的,急忙將門給關上。
「怎麼了?」她不解地放下那塊自己刺不到十針的綢布,看著兩個氣喘吁吁的丫鬟。
「郡主往這裡過來了,臉色很差,一副想來吵架的樣子。」小琳光想到竇茵陰晴不定的表情就害怕。
「找我吵架?」靖閔一臉茫然。她可沒去惹她呀?
「當然她老想黏著王爺,王爺也老是打發她,她火氣大了,就想將氣出在王妃身上。因為每晚王爺就算忙得再晚也會回房睡,這點讓她很不開心。」小叮憤慨的說。
神經病!老公和老婆同睡一床天經地義,這郡主會不會太無理取鬧了?靖閔無言地翻了個白眼。
「真是的,當初主子要下嫁王爺時,聽到的都是王爺不喜歡女人的傳聞,那時我們還為了主子刻意去打聽,誰知原因就出在竇茵郡主身上。」
「真的?」這一下,靖閔可有興趣了,她正煩惱弄不清祁晏的心思呢。
小叮跟小琳見她想知道,於是便輪流的說著——
原來竇茵從小就黏人,甚至在很小的時候,就因為祁晏跟別的皇格格說話發狠打人,這情況常常發生。後來祁晏就開始跟女子保持距離。
而且因為她從不諱言,自己要當祁晏的新娘,所以在她及笄時:兩人也沒血緣關係,家中長輩便曾試圖要讓兩人成親,只是被王爺的額娘拒絕了。
那時家裡混亂的狀況可想而知,因為竇茵的娘是小妾,和祁晏的娘為了爭寵,早已經將家裡鬧得雞犬不寧,再加上驕蠻的竇茵非祁晏不嫁,更是雞飛狗跳,最後竟還傳出祁晏親娘發瘋的消息,只不過都沒被證實就是了。
後來,由於祁晏堅定拒絕娶竇茵為妻,竇茵遂負氣嫁給一個經商的平民百姓,純粹就是要祁晏內疚,她便能不定時的回來找他吐苦水,看他能不能對自己因憐生愛……
哼!那個男人要是會因憐生愛,她靖閔的名字就倒過來念!
不過聽了這麼多,她終於明白他為何不喜歡女人了,因為他看到的,都是女人善妒醜陋的一面啊。
靖閔才剛這麼想,「罪魁禍首」就砰地一聲,踹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