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個一天到晚被她拖出來的周子喬,臉色顯得相當的不悅。
當然啦!每次跟這女人出來,賬單永遠都是由他來結,他會開心才怪,幸好郝青有先見之明,讓他能回去報賬,不然他可是打死都不肯再跟她出門!
「為什麼每次見到你,都是一副沒什麼精神的樣子?跟我出來有這麼痛苦嗎?」
「你又為什麼每天都能過得這麼的悠閒自在?」他才覺得這女人奇怪得很,三餐都要人伺候,工作做不好還可以作威作福,一點也沒落難千金該有的卑微態度,好像現在郝青照料她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似的。
看看她,居然挑了間看來相當精緻的飯店咖啡廳,不但點了咖啡,還點了三層蛋糕盤,她的日子過得還真是享受呀!
「不然我該怎樣?每天哀聲歎氣自己有多倒楣或是傷心難過,這樣你會覺得我比較順眼嗎?」很多人都以為她該是如此,但她偏偏不讓看她笑話的人得意。
就算那時她過得很糟,她也不哭、不怨,咬牙撐過苦日子,只因她的心底一直都有一個目標——她心裡的那個人總有一天會來解救她的!
就算到最後,她其實差點喪失信心……但他終於回來了不是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突然他注意到梁穎希的臉色微微一變,這好像是他頭一回見到她露出冷淡又嚴肅的模樣。
從她的視線瞧過去,兩名年輕女子伴隨著一名中年婦女相繼走進這間咖啡廳,選了靠窗的座位,其中一名女子看向這邊時面色倏地一變,側頭跟其他人說了幾句,三人便一起走來。
「真巧呀!居然會在這裡遇見堂姐,堂姐應該很久沒這樣悠閒的跑出來喝下午茶吧?」年輕女子開口。
堂姐?周子喬的視線落在原本面色冷漠的梁穎希臉上,只見此刻的她變得笑容滿面,「好久不見了,沒想到堂妹和嬸嬸也這麼懂享受生活,竟會挑選這間被評為最適合喝下午茶的咖啡廳來休息。」
似乎沒料到梁穎希會微笑著跟她們打招呼,那名輕看女子突然不知該說些什麼。
「梁姐姐也好興致呀!」另一名年輕女子瞄了一下坐在梁穎希對面的男人,故意開口道:「沒想到梁姐姐也會有悠閒的時候,我記得去年年初,你不是還忙著賣房打工還錢,我以為你已窮到沒錢了,怎麼這會兒居然有時候跟這位先生悠閒的喝咖啡?」
周子喬正想開口問她什麼錢,桌面下卻被一隻腳踢了一下,只好識趣的閉上嘴。
那些問題梁穎希在這幾年已處理完畢,她不想有人多嘴去告訴郝青,讓她擔心。
「沒辦法,剛好遇到貴人相助,供我吃、供我住,所以我現在可是閒得很呢!」她朝對面的周子喬笑了笑。
她的話讓在場另三名女人誤以為她找到了金主,就是坐在梁穎希對面的男人。
「真不要臉,居然倒貼到男人身上!」
「小琴。」年長的女人低喝一聲,瞪了一下這個講話不用大腦的外甥女,再對梁穎希道:「小希,這個週末公司要舉辦一場慶祝活動,既然在這裡遇到你,就順便通知你出席,我想你海叔也會希望你來參加的。」
「媽,這麼重要的活動,你為什麼要找她來?」年輕女人不悅道。
婦人不理會她的話,眼神直視嘴角掛著嘲笑的梁穎希。
做大事的人就要懂得看場面、會做人,而場面話則是說給別人聽的,女兒和外甥女這種耐不住性子的毛病最要不得,雖然她也很討厭梁穎希,但瞧瞧人家,對人永遠面不改色,把話全都藏在心底,這才是厲害的人物。
梁穎希想了想,隨即回以一笑,「可以呀!那天我剛好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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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她居然敢來參加?
這些年來,梁穎希從未出席過公司的任何一場宴會,因為根本沒人通知她,所有人都把她當作是空氣。
婦人沒想到隨意一問,梁穎希竟然如此爽朗的答應,一點為難都沒有,但她只愣了幾少,嘴角立刻換上虛假的笑容,「很好,那星期六晚上六點,我們在迎華飯店碰面。」說完一手抓一個,想把那兩名不甘願的年輕女人帶走。
此時梁穎希卻突然叫住那三人。「秀琴妹妹,姐姐要提醒你,口紅不是這麼直接塗上去就好,看起來像血盆大口;而口紅的顏色也不適合你,活像老了幾十歲似的。堂妹也是,你身上洋裝的花色太俗氣了,想要學人家做名媛千金,你們還得多下點工夫才行。至於嬸嬸,你脖子上的珍珠項鏈,我是覺得若沒那麼氣質,戴上去就顯得有些俗氣,這種珍珠還是比較適合我媽咪。」言下之意就是在嘲笑她們俗氣的打扮。
三個女人面色難看的回到原本的座位,看她們不時竊竊私語又不斷往這邊瞪的模樣,準是在批評梁穎希的言論,誰教她方纔那番話說得那般貼切。
那三人的打扮確實有點過頭,周子喬是這麼覺得的。
「這件事不准跟郝青提半個字!」梁穎希交代他「封口」。
「為什麼?」他挑眉。
「我要你不准說,你就不准說,沒有為什麼。」她不想多作解釋。
周子喬沒回應,說不說其實對他一點影響也沒有,雖然不是很清楚那三個女人的關係,但憑著之前調查來的資料,他知道那三個女人都是梁穎希叔叔那邊的人,看她們的態度擺明十分討厭梁穎希,似乎在得勢後很想把梁穎希往腳下踩。
但他不懂的是,那個邀請怎麼看都是一場「鴻門宴」,這女人為什麼要參加呢?
有一種人,你越不要他說,他卻偏偏想要說,那種人剛好就是周子喬。
雖然事不關己,但卻關乎到郝青,他相信郝青會希望知道這件事的。
於是就在週五傍晚,當梁穎希吵著想去看電影時,郝青卻逕自開車把她載到那些貴婦才會去的精品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