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太監皇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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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頁

 

  郭愛低下頭,淚水在眼中打轉。「奴才知曉,定當認真思過。」

  「最好如此,可我剛見你似乎是要走的樣子,這是想偷懶嗎?那可得讓吳瑾好好罰你才行。」孫仲慧又說。

  「不是的,初日是身子不適,這才要回去歇會,不是偷懶,不是偷懶!」怕她受罰,小全子馬上幫著說話。

  他這話一說完,朱瞻基從看見郭愛後便一直緊盯看她不放的目光似乎有一瞬間的波動,手也悄悄握緊了。

  「病了?」審視了會郭愛清瘦的模樣,孫仲慧哼了一聲。「你這奴才問題不少,若真病了就該連床也下不了才是,這會能走能動卻說病了,得了,偷懶的奴才我也懶得管,這事讓吳瑾自己去處理吧。」她不屑的將視線自她身上移開,轉而狐媚地將秋波送向朱瞻基。「殿下,你說過要親自為我畫像的,可不能食言,不如咱們回你書房去,現在就動筆吧?」她媚態橫生的央道。

  他牢牢盯看郭愛,想從她臉上看出些什麼,卻見她只是低眉斂目,恭敬的站在一旁,不由得抿緊唇,狀似寵愛地摟過孫仲慧的柳腰道:「你這張美人圖就先欠著吧,母妃派人來讓咱們夫妻過去用膳,說是有一陣子沒見你了。」

  他像是不經意,又像是刻意強調出夫妻兩字,讓郭愛的心倏地縮緊,陣陣抽痛。

  孫仲慧被他過度的力道嚇了一跳,但又想這是丈夫對她熱情的表現,雖然感覺腰好像快被他掐斷仍強忍著疼痛撒嬌道:「都是臣妾的錯,總愛纏著你,就沒能像以前一樣定時去向母妃請安,母妃這是在責怪我疏懶了。」言下之意就是她是為他才沒空去請安的,也篤定他會捨不得責怪。

  但事實上,自她得寵後,便沒將誰放在眼裡,太子妃那她同樣是懶得去奉承,成日只想緊緊抓著朱瞻基不放。

  朱瞻基微笑,「我沒怪你,母妃也沒那意思,就只是要人帶話讓咱們過去用膳,你別想太多。」

  孫仲慧這才裝模作樣的欣喜道:「那時間不早了,咱們這就過去吧,別讓母妃等了,不然臣妾的罪可又要多一條。」

  朱瞻基點點頭,摟著她從郭愛身邊經過,他走過帶來一陣輕風,拂動了她有些掉落的鬢髮,也台得她的心波濤洶湧,酸澀難當。

  「父王最近身體可好?」已走過她身邊的朱瞻基突然停下腳步問,語氣不高不低,就像一般問話。

  可越是這樣,越顯得她的卑微,她強忍心頭的傷痛,低頭道:「太子殿下一切安好。」她之所以身份未被拆穿並還能安然待在皇太孫宮,正是因為他要她繼續負責調養太子的身體。

  可她不懂,他為何還肯信任她,不擔心她會謀害他父王嗎?

  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接著便姿態親密的攜著孫仲慧翩然離去。

  她怔怔地望看他的背影。他連一次也沒回頭……

  「初日,還發什麼呆,殿下都走了,你不是身子不舒服嗎,沒關係的,快回去歇看吧。」小全子見她臉色蒼白如紙,身子還顫顫發抖,連忙催促她回去休息。

  她這才失魂落魄的點點頭,舉步離開。

  「唉,看樣子初日病得不輕啊!」小全子歎口氣,有些擔憂的自語著。

  隔天,郭愛聽說朱瞻基盼咐她到射箭場打掃,宮裡每個區域都有專門負責打理的人,哪裡還需要特地調她過去幫忙呢,她怎會不知道這是朱瞻基在為難她,但她只是苦笑了下,跟小全子說一聲便過去了。

  到了射箭場,看見已經整理得整齊清潔的環境,她不知道要打掃什麼,正打算去詢問管事公公時朱瞻基就出現了。

  他瞧了瞧她沒有血色的容頗,淡淡的說:「初日,好久沒與你競賽了,這回咱們來比射箭如何,你若贏了,可以向我要一件綵頭,你若輸了,也必須交一件東西出來。」

  郭愛苦笑,「奴才所有東西都是主子賞的,主子要什麼就直接拿去,何須這般浪費主子寶貴的時間。」

  朱瞻基飽合深意的道:「有些東西是值得花費心思去爭取的,你明白嗎?」

  「可奴才並不會射箭。」她避開他的目光,低垂下頭。

  「捶丸你不也沒玩過,不一樣表現得出色,相信射箭也難不倒你的。」他眼中閃過一絲怒火,朝她森冷的笑了。

  驀地,她感到一陣陰寒,連呼吸都凝滯了。

  大樹下,郭愛頭上頂了顆梨,全身僵硬的站著,而在前方百尺處,朱瞻基正拉起弓瞄準那顆梨。

  她流下滿身的汗。朱瞻基一定是瘋了,否則怎會要她當箭靶?他竟如此恨她?!

  朱瞻基拉緊弓弦,箭頭由梨移向她的咽喉,此刻只要他一鬆手,她立即就會斃命。

  她若死了,或許這一切痛苦就會結束了吧。

  他緩緩地閉上眼睛,屏住氣息,手一鬆,箭矢凌厲的射出去了——見他真的放箭,她驚恐而不敢置信,只見那支箭氣勢萬干的朝她迎面飛來,以為自己要沒命了,她腦袋霎時一片空白,下一刻,箭矢正中梨心,在梨裂成兩半,由她眼前落下後,她雙腿一軟,再也站不住的跌倒在地。

  朱瞻基走向她,轍著癱跪在地上的人,見汗珠自她細緻的臉龐滾落,神色複雜,內心五昧雜陳。

  就憑這張清麗妍美的臉龐,他也該猜出她是女兒身,偏偏他讓她太監的身份蒙蔽了,這女人可知他這段時間過得有多痛苦掙扎?

  他不只一次的希望他所喜愛的「初日」是個女的,當知道自己再也壓抑不住對一個太監的佔有慾,他極其厭惡自己,強迫自己必須冷淡彼此的關係,必須狠下心推開她。

  逼她跳入秦准河時,他的心揪痛到幾乎無法自己,他也想過如果讓她用這種方式離開,未嘗不是一種解脫,但終究他還是不捨,在命人開船離開後,他又盼咐一個暗衛扮成平民去救她。

  回宮後,他焦心憂慮徹夜未眠等她歸來,等她終於平安回宮,他竟膽怯得不敢面對她,怕自己一見到她,便再也放不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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