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問題是,別說她肯不肯,那個男人根本不可能願意,而若要她強迫他去找其他人,她也做不到。
「初日,太后也只是擔心後宮長期虛設,才會對你說這些話的,你別放在心上。」見她煩心,金嫦玉安慰道。
儘管已經知道郭愛的女兒身和與朱瞻基的關係,不過基於小心,她還是用舊時的稱謂稱呼郭愛,不過態度和言詞上都恭敬了不少。
她咬咬唇,再歎氣,正想開口說什麼,卻見胡善祥正往這兒走過來。她應該是要到慈寧宮向太后問安的,這時胡善祥也見到她了,可臉色居然一變,轉頭要走。
郭愛立即追上去攔住她,但胡善祥竟發起抖來。
自從瞻基得知孩子的死與胡善祥有關,差點殺死她之後,她就再也沒見過這個人了,此時巧遇,她見到自己竟怕成這樣?
「皇后娘娘,你……」
「不要靠近我,我什麼都沒做,我什麼都沒做!」她驚惶失措的說。
郭愛愕然,「你別慌,我沒要對你如何,我只是……」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我什麼也沒做,我不會你礙你們的,只求你別害我……別讓我連皇后的位置都不保……」那日從鬼門關回來後,她見著朱瞻基像見鬼一樣,那種和地獄勾魂使者交手的恐怖經歷她不想再經歷一次。
胡善祥卑微的樣子,沒有一點貴為皇后的尊嚴,讓她身後的宮人們個個驚愕,不解皇后怎麼對一個太監怕成這樣?
郭愛聽了一楞。胡善祥竟以為自己要奪她的後位?「我並沒有……」
「誰准你靠近她的?!你好大的膽子!」朱瞻基驀地出現,見到胡善祥與郭愛站在一塊,立刻就發怒了。
胡善祥幾乎花容失色,捧心搖頭,嚇得說不出話來。
「朕說過,不准你再靠近她一步的,你竟敢違旨?!說,你接近她想做什麼?又想對她做什麼?」他聲色俱厲,咄咄逼人。
胡善祥幾乎快嚇破膽,「臣妾……臣妾沒有……沒有……」
「皇上,娘娘沒有對奴才做什麼,是奴才追著娘娘來,不是她主動找奴才,你誤會了——」郭愛趕緊阻止他。
可朱瞻基根本不聽她解釋,他早對胡善祥恨之入骨。「你滾!立刻滾回你的宮殿去,別再讓朕看見你。」
胡善祥慌亂的跑開了,那樣子狼狽到令人不忍,郭愛見了異常難過,立刻惱怒的回身瞪他。這個是非不分的傢伙!這樣羞辱胡善祥,同為女人,她哪能忍,但當著眾人的面,她無法訓斥他,索性朝他跪安後,跑得讓他找不到人。
朱瞻基這才曉得自己惹惱這小女人了,無奈之下,只得讓吳瑾各宮各宮的去找,求也要把她給求回來。
走過遍鋪金磚的地面,孫仲慧滿心歡喜的踏進乾清宮。
她終於被召到這裡來了,這可是她日夜期盼多年的事,那男人終於想到她了。
她雀躍的坐在錦椅上等待朱瞻基的到來。
在來之前她精心打扮過,丹鳳秀眉,唇點嫣紅,將自己妝點得艷若快李、光彩奪目。
不久後,一雙紫靴踏入殿中,帝王駕到。
孫仲慧好奇的盯著朱瞻基腳上的紫靴看。聽說他自南京歸來後,便只穿金龍紫靴,今日再見,果然如此,她見他的次數不多,但每每皆是一雙紫靴。她離開錦椅,嬌容透紅,下跪迎接。「陛下聖安。」聲音嬌媚動人。
朱瞻基一身亮黃龍袍,顯得卓爾不凡、神采奕奕。
她媚眼如絲的抬頭望他,見他笑意濃濃的這般親切的模樣,除了剛成親的那一年,她已經許久未曾再見到,如今再見,不禁喜出望外。
「平身、平身,跪著多酸。」他親自去扶她起身。
孫仲慧心中萬千歡喜,她「不小心」一頓,險些跌了,朱瞻基及時抱住她、穩住她的嬌軀,孫仲慧則是順勢跌進他的懷裡,而他未如以前一樣的立即將她推開,這令她心中大喜,雙眼和嬌顏都掩不住飛上的喜色。
她心悅,但嘴上仍是嬌噎的說:「臣妾真是笨,連站都站不好……」
朱瞻基劍眉輕揚,嘴角合笑。「貴妃是三寸金蓮,難怪連站都站不穩。」他語氣溫柔似水。
「皇上可喜歡臣妾的三寸金蓮?」她嬌問。
他往她的纏足望去,笑容不減。「喜歡。」
「可臣妾不喜歡,那教臣妾走起路來顛顛倒倒的,好不自在。」
「那就不用走,朕抱你便成。」說完,他一把橫抱起她往寢宮的床上走去。
孫仲慧媚態橫生,一臉興奮。這還是他第一次親自抱她上床呢!她覺得自己終於苦盡甘來,有機會成為除了太后張氏之外的後宮之首,就算是皇后胡善祥也輸她,真正的贏家是那個被寵幸的人。
將她放上床後,他就要退開,可她的雙手卻如蜘蛛盤絲,圈住他的頸子不放。
「皇上,別退,臣妾冷……」說看就輕解羅衫,自己褪下錦衣,露出吹彈可破的脂的雙肩來,模樣分外的嫵媚。
他龍顏半垂,教人看不見他的表情。
「皇上……」孫仲慧聲音更媚;仰著頭,眼看就要送上自己的紅唇。
可就在要碰到他之前,他突然一抽身,遠離她。「貴妃想做什麼?」
他臉上雖然帶看笑容,但眼神卻是令人不寒而慄,孫仲慧全身一顫,倏地自美夢中醒來。以為自己眼花了,她定睛再看,他仍是那副修羅眼,她顫抖著身子,一手撐著床,不解他的態度為何又變了?「皇上召臣妾來,不是想與臣妾……」
朱瞻基漾起深不可測的笑唇,「貴妃已有三個月的身孕了,近來要更為小心安胎,不可動了胎氣。」
孫仲慧聞言露出錯愕的表情,「您說什麼?」她什麼時候懷孕了?皇上到底在說什麼?
「貴妃果真是懷孕的人,朕剛剛才說過的話,你現在就忘記了,朕就再提醒你一遍,你已有三個月的身孕了。」
「可是臣妾並沒有——」她並末和他圓過房,他如此說,豈不是羅織她淫亂後宮與人苟且?!意識到這一點,她立即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