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幸運繩,能帶給你幸運,保佑你平安,所以你千萬不能拿下來哦」她細細叮囑著,幫他戴好幸運繩,她不求別的,只求他平安無事。
聽她說著這條幸運繩的意義,朱瞻基既欣喜又感動,想著她在編繩時也把她的關懷與祝福編進其中,他心頭一熱,輕輕吻著她,答應她絕對不會拿下來。
夜已深,他吹熄燭火,抱她入懷,柔聲叮嚀她快些睡,以免明天累壞,他覺得此刻無比的溫馨幸福,只希望能這樣一直陪伴著她。
郭愛送出幸運繩後,兩人感情又更加溫了,只要彼此獨處就如膠似漆的分不開,然而不管再怎麼捨不得,分別的時刻終究還是到來了。
大軍出發這日,朱高熾夫婦在承天門為朱棣送行,胡善祥與孫仲慧則被朱瞻基告知不用來,留在宮中即可。
郭愛立於太子妃身後,目光緊緊鎖在心上人身上,見他背脊挺拔的坐於馬背上,眼神銳利,一身盔甲戰袍,顯得英氣勃發,他已非昔日青澀少年,如今的他身上再無一點稚痕,完全蛻變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她知道朱棣一生多次御駕親征,此去也能大勝回來,不過世事,難料,戰場上刀劍無眼,瞻基隨他出征,別有損傷才好。
她滿心不安,遠遠望去,朱棣正側首與他說話,他專心聽著。
恍惚間,她想起昨夜,他又跑來小閣抱著她睡了一晚,時而親吻她,時而對她訴說情話,時而威脅她得時時刻刻想著他,不准多看其他人一眼,也不准任何人隨意觸碰她,男的女的都不成!
他的醋勁讓她好氣又好笑,與他分開的不捨與擔心又讓她的心飽受煎熬,大概是看她心情低落,他又拿出一顆紫東珠給她,說是她送他幸運繩的回禮,知道他是想要哄自己開心,所以她強忍著難過對他笑了,其實她多想告訴他,只要他能平安待在她身邊,她可以不要任何珍寶。
分別在即,她仍讓他忍著慾望,沒肯讓他越雷池一步,他並不惱,說只要她能這樣永遠待在他懷裡,即便什麼都不做,他也覺得滿足。
這話讓她愧疚到想哭,這傢伙對她越來越無求一不,越是無求,越是要她付出更多,他讓她一顆心再也容不下別的,想的、念的、縈繞的,都是他,即使身子沒給他,心也早已給了他,這一給,便要不回來了。
這男人不愧是未來的皇帝,城府這樣深,將她算計得再也無法回頭。
郭愛回神後輕歎一口氣,忽然感到冰冷的視線鎖住她,轉頭往另一側望去,身子瞬間一僵。
騎在馬上的朱瞻沂正目光陰沉的盯著她,此次朱棣也點他同行,他就落在朱瞻基後頭,雖然位置離朱棣遠起了但以他的身份仍在大軍中擔任要職。
自從那回在南京舊宮接觸過後,兩人再沒有碰過面,此刻他的目光犀利冷銳的直逼她而來,其中有恨有怨也有纏綿的情意,她呼吸一緊,竟無法移開視線。
他是蘇麗的戀人,可她不是蘇麗,不曉得該如何代蘇麗向他告別,甚至說一聲抱歉,看著他越來越熾熱的眼神以及幾乎想穿過眾人抓住她的表情,郭愛的臉色益發蒼白起來。
朱瞻基與朱棣說完話後,發現她的視線不是在自己身上,而是落在身後的位置,立刻繃起臉,藉故讓身下的坐騎往後退去一步,檔開兩人的視線,也與朱瞻沂並肩而騎。
見到他的舉動,她的小臉由白轉紅,快速低下頭去,不敢再往任何人身上望。
朱瞻基轉頭看著朱瞻沂,似笑非笑的調侃道:「我那奴才是生得俊,但奴才就是奴才,不值得你這樣毫不避諱的直視。」
朱瞻沂心下大怒。「你」
「距離你上回見到她又過了好些日子,她是不是更美、更動人了?可我警告過你的,美的東西通常合有劇毒,她不是你能碰、能想的,你若敢再靠近她一步,我保證,你會毒發身亡」朱瞻基冷聲道。
得知她就是蘇麗後,他便確定朱瞻沂是認識她的,他兩位王叔一向往來密切,認祖歸宗前住在趙王府的蘇麗和漢王世子有所接觸並不奇怪。這些年朱瞻沂曾多次藉各種理由進宮想見她,但都教他擋下了。
他不願意她見到朱瞻沂,雖然相信那女人的心是向著自己的,可朱瞻沂看她的目光,情意綿綿到令他光火,他承認自己在嫉妒,不容自己的女人被人覬覦,他甚至以太孫的身份找過朱瞻沂,明白的告訴對方蘇麗是他的,不管過去他們有過什麼兩小無猜的情誼,那都過去了,因為蘇麗不會屬於他。
朱瞻沂聽後由驚訝到憤怒,還警告他既然知道蘇麗的身份就不該碰她,他則堅定的回答,他自己的女人會自己保護,不用別人插手。
朱瞻沂大怒,吼看蘇麗是他的,他們曾經有過婚約,這消息讓他震驚得差點就想殺了朱瞻沂。
但為了、心上人的安全,他最後還是強忍住殺意,不將事情鬧大。儘管如此,至少看朱瞻沂仍未忘情的樣子,他不可能拆穿小愛的身份,她目前仍是安全的。
縱然那女人已經承認對他的情意,但朱瞻場說的話仍讓他想起之前她不肯接受他時,曾說她與朱瞻沂有過一段情,這件事是他心頭的一根刺。
後來他問過她與朱瞻沂的事,她只說他們已經結束,今後也再無瓜葛,他不知道他們之間究竟有什麼過去,但他相信她。
「你的警告沒有用,我不怕毒,更不怕死,我尤其甘願牡丹花下死。」朱瞻沂挑釁的說。
朱瞻基的臉徹底拉下。「我明白了,那就各憑本事吧,看她會選誰。」
「好,這話是你說的,此次北漠回來,你休想再阻礙我見她」
兩人之間的火花幾乎一觸即發,在這樣緊張的氣氛下,大軍在朱棣一聲令下,由承天門出發,一路朝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