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小喜兒她出事了?」
「小喜兒被送進內務司當苦役了。」紅萼自知瞞不過精明的獨孤飛鷹,只好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說出來,只保留格薩王強吻她的部分,呃……格薩王個把月前的那一吻,每想一次,她的心頭就像小鹿亂撞一次。
「可惡!格薩王這個小蠻夷,一逮住機會就不忘要耀武揚威一下。」獨孤飛鷹聽了,心裡一陣光火。
「都怪本宮不好,亂出餿主意,害小喜兒吃苦受罪。」她一臉子愧疚。
「剛才公主不是說格薩王對您很好嗎?那,您為何不開口跟他計回小喜兒?」他凌厲的眼神閃過一絲疑惑。
「本宮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跟他討人,萬一、萬一遭他拒絕,豈不是很沒面子?」
「您不知該如何開口跟他討人?末將知道,末將這就去跟他討人!」獨孤飛鷹最愛打抱不平了。
「不,你別插手,這件事本宮自會處理。」她急忙阻止,以免節外生枝,同時,也不忘為格薩王緩緩。
「我們主僕倆所犯下的乃是砍頭的欺君大罪,格薩王的處置已是從輕發落了。」
「公主,我朝十萬大軍就駐守在邊界,您大可不必畏懼此小小蠻夷王。」獨孤飛鷹一副不屑、沒把格薩王看在眼裡地打鼻腔裡冷哼。
「嗯。」她敷衍地猛點頭,希望話題就此打住。
「呃……其實,末將還有一樣東西……」獨孤飛鷹支吾其詞,一反他快人快語的率性作風。
「哦?那就快拿出來呀。」
「就是……它。」獨孤飛鷹從懷中掏出那只盤著蒼鷹的金釧。
「表哥!」她芳心一慟,眼眶蓄滿了淚。
「末將知道和親並非你所願,亦非我倆力量所能抗拒。公主,您依然是我獨孤飛鷹今生最想迎娶的女子。」獨孤飛鷹頓了頓,往下說道:
「本以為當我軍告捷,班師回朝,將是我倆的大喜之日,哪知道半路上殺出個格薩王,硬生生拆散我倆,讓末將好恨、好不甘心哪!」獨孤飛鷹捏緊兩枚大拳頭,仰天長歎。
「……」紅萼無言以對,感傷的淚水早已模糊了她的眼;獨孤飛鷹見狀,不顧一切將金釧套進她手腕,輕輕佻起她的下顎,為她拭去淚水。
「放開她!」一聲暴喝,格薩王殺氣騰騰地站在兩人面前。
話說,當他風塵僕僕返抵宮門,還來不及抖落一身塵土,即獲報獨孤飛鷹進宮探訪紅萼一事,他的心咚咚地往下沉,直奔穆華宮。
格薩王邊走邊怒氣沖沖想著……主政以來,他即權力下放,讓官員們敢大刀闊斧做事,並且勇於一肩擔負起成敗榮辱;直至成親後,作風突變,很多不必他參與的工作他都跑第一不打緊,還一頭栽進去,做得比任何人都還來得賣力投入,每天忙到晝晝夜替,才肯回宮安歇。
格薩王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每當他多見多紅萼一次,對她的渴望就再增添一分。
為了信守對她的承諾,他開始選擇逃避,盡量減少與她晤面的次數。他藉著不停的忙碌來澆熄心中對她如火焰般熊熊燃燒的熱情,累了倒頭就睡,醒了就算沒事,也悶頭找事讓自己忙碌,一刻也不能閒下來;唯恐一閒下來,紅萼美麗的倩影就會攻陷他的心。
唉!眼睜睜看著自己愛慕多年的女子近在咫尺,卻是可望而不可即,格薩王的身心飽受煎熬,也萬萬沒想到他咬牙守住諾言,換來的竟是親眼撞見紅萼哭得淚眼淒淒地讓獨孤飛鷹擦淚這一幕,被背叛的感覺令格薩王心碎,每吸一口氣就像吸入千百萬把萬似的痛楚。
「王……」紅萼臉色刷白地望著氣急敗壞的格薩王,但見他英俊的臉孔因盛怒而扭曲,一對澄亮深邃的黑眸蒙上一層駭人的森冷,孤絕冷酷的模樣教人不寒而慄,反觀獨孤飛鷹,即是挑釁意味十足地交臂抱胸。
「王!請您聽臣妾說——」紅萼撲上前試圖解釋化解這場誤會。
「住口!孤不想聽!」正在氣頭上的格薩王粗暴地抬手打斷她的話。
「我……」紅萼一雙剪水秋瞳委屈地泛著淚光。
「你有啥不滿就衝著我來,何必凶她?」從小到大保護紅萼不遺餘力的獨孤飛鷹槓上格薩王,兩個脾氣火暴的男人,像兩頭張牙舞爪的獅子,四目交會,刀光劍影。
「你很懂得憐香惜玉嘛。」格薩王嘴角展開譏諷的笑。
「當然!哪像你莽夫一個。」獨孤飛鷹存心氣他似地嘲訕。
「小心你的舌頭,口沒遮攔,將來惹來殺身之禍。」格薩王蓄滿烈火的眸,即將捲起漫天風暴地予以警告。
「殺身之禍?我好怕呀。」獨孤飛鷹戲謔地一陣猛拍胸口,隨即冷下聲道:「哼!我獨孤飛鷹憑著一身是膽,叱吒沙場,可不是被嚇大的。」
「表哥!」紅萼聽了,差點暈厥,拼了命地對獨孤飛鷹打眼色要他閉嘴少說兩句,別惹惱格薩王,獨孤飛鷹卻扭頭裝作沒看見。
「很好。」格薩王目光如鬼火一樣閃爍不定地冷冷從齒縫中迸出話,臉色陰晴不定地盯著獨孤飛鷹。他曾聽聞紅萼和獨孤飛鷹有著似有若無的一段情,如今看來傳聞並非空穴來風。
「你該不會惱羞成怒下令抓我吧?」獨孤飛鷹似乎以激怒格薩王為榮。
「表哥!本宮求求你不要再說了!」紅萼急得都快哭出來了。
「孤不假他人之手,孤要親自抓你。」格薩王冷峻傲岸,陡地徒手欺身撲攫,獨孤飛鷹射手矯健,側身躲過這一攫,俊逸的身形飄落三尺外。
「嗯!身手不錯,怪不得目中無人。孤倒想和獨孤切磋切磋。」格薩王神色自若,其實內心早被孤獨飛鷹氣到火燒火燎,直想找個機會好好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小子。
「好說好說!王有此興致,在下自當奉陪。」獨孤飛鷹抱拳一揖。
「請。」格薩王單足一點,縱身飛出花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