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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可惜我不是,也沒意願是。」季東昕淡淡道。

  「那就不要老是跟我抱怨被自己的老婆設計。」奚懷谷慵懶的扯扯唇畔。

  季東昕神色一凜,直視著奚懷谷道:「你、你說什麼?!」

  「你一直很抗拒家族安排的婚姻,本來打算假意接受,先維持一年有名無實的夫妻生活後再離婚了事,誰知道你新婚之夜就酒後亂性吃了人家,還一直懷疑自己是被老婆設計,後悔得要命。」

  「你怎麼……不可能!你怎麼會知道?!」季東昕錯愕得連手上的釣竿都掉在地上了。

  「因為我們一直是好朋友。」奚懷谷歎了口氣,緩緩將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奇異經歷娓娓道出。

  「你的意思是,你是從四年後回到現在的仰\\"」他是在聽什麼八點檔的劇情嗎?

  「就在簽約的那天。」奚懷谷點點頭,「所以我才會失約,畢竟在我的記憶中,那是四年前早就簽好的合約。」

  季東昕像在看怪物似的瞅著他,喃喃道:「你瘋了,奚懷谷,你真的該去看看精神科了。」

  「該死,若不是如此,我怎麼可能這麼瞭解你?」奚懷谷懊惱的道。

  「我們根本就只有數面之緣,你肯定是找了偵探調查我!該死,奚懷谷,你若再這麼做,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季東昕沉下臉,拾起釣竿,背起釣具,閃過他身邊準備離開。

  「你最好帶你母親去醫院一趟。」奚懷谷突然開口。

  季東昕腳步頓了頓,轉向他,眼睛危險的瞇起。

  「她的肝臟長了顆腫瘤……」就在這一年年底,季東昕的母親檢查出罹患肝癌,狀況不是很好。

  「閉嘴!」季東昕衝上前揪住奚懷谷的衣領,咬咬牙道:「你真是個差勁的男人。」只因為他不想跟他簽約,竟然就詛咒起他母親來了?

  奚懷谷甩開他的手,拍拍衣領,沉聲道:「如果我是你,就會試著相信看看。」

  不等他回應,他便轉身離開。

  接下來,就等季東昕主動來找他了。

  第4章(1)

  蹲跪在廁所裡,華思思正努力的刷洗著馬桶,就怕又被彭嬸挑出毛病,還得重新再刷一次,不過話說回來,這也已經是她第三次重刷了。

  彭嬸甚至拿出白手套,一寸一寸檢查著浴廁內的每個角落,只要手套染有一點灰色,那就重來一次。

  好不容易刷完最後一處,華思思長吁了口氣,站起身捶了捶因為久彎而酸痛的後腰,正要轉身出門找彭嬸驗收時,卻剛好對上了一雙閃爍著怒火的墨黑俊眸。

  「你、你回來了?」嚇死人了,他在這裡站多久了?

  「你在幹麼?」奚懷谷的臉色難看極了。

  他在生氣?是氣她嗎?

  華思思輕聲回應,「打掃。」

  「該死,誰叫你做這些了?」奚懷谷低吼了聲。

  「反正我整天待在家也沒什麼事做,就當活動活動筋骨。」她可不想被說是個愛告狀的抓耙子,況且,做這些事情也讓她感覺是在贖罪,心情能好過些。

  「你在家很無聊嗎?無聊到打掃廁所來活動筋骨?」他沒好氣的道。

  「你幹麼這麼生氣?」她以為他應該要很開心看到她「吃苦」才對。

  「我幹麼這麼生氣?是啊,我幹麼這麼生氣。」他像被提醒似的楞了楞。

  他應該要假裝無視她汗流淚背刷著馬桶的模樣,然後冷嘲熱諷的挑剔一番。

  那他是在氣什麼?

  因為心疼。

  該死,他就是心疼可以吧?

  不過,若他現在這樣告訴她,她肯定會跟季東昕的反應一樣,覺得他神經失常吧。

  「因為你笨手笨腳的,我怕反而還要別人來收拾善後。」他找了借口來支持自己的怒氣來源。

  「放心,我已經刷了三次,應該可以通過審核了。」她根根唇道。

  「三次?!」老天爺,她該不會整個下午都在刷馬桶吧?「你要參加刷馬桶比賽嗎?」

  「再過不久,我可能真的可以去參加吧。」她自嘲的扯扯唇。

  看她原本一向空洞的眼眸此刻充滿了俏皮的生氣,奚懷谷的視線怎麼也無法自她秀麗的臉龐上移開。

  他的注視讓華思思心慌意亂,忽地憶起自己此刻狼狽的模樣——套著橘色塑膠手套的手拿著剛刷過馬桶的刷子,原本東起的長髮凌亂的披在臉頰旁,還有因為怕弄濕而捲到膝蓋的運動褲。

  老天爺,她現在一定邋遢斃了。

  「我先去梳洗一下。」她羞窘的垂下眼睫,然而腳步才移動,就被他給攔住。

  「我幫你。」他扯扯唇,滿意的看著她的臉龐越發燙紅。

  「不、不用,我自己可以。」被他握住的手臂好像燙傷了似的灼熱不堪,而那股熱度自他的掌心穿透衣袖,竄入她體內作亂著。

  「我喜歡。」他突然凝視著她,低聲道。

  喜歡?華思思的心猛地打了個突,反射性的望向他——那眸中漾著她從未看過的溫柔。

  「喜歡什麼?」她下意識的開口,雖後悔卻來不及收回。她這白癡,竟然妄想他會喜歡她。

  奚懷谷鬆開了手,只是淡淡道:「以後不許你再插手做家事。」隨即轉身走開。

  一等他離開,華思思雙腿瞬間一軟,身子無力的癱靠在門沿。

  嗶嗶嗶,犯規,太犯規了。

  她可以承受他仇視她、鄙棄她,卻無法承受他用那樣溫柔的眼神望著她、用寵溺的動作觸碰她。

  她好怕,怕自己好不容易藏起的心會不聽使喚越陷越深,為難了他,也為難自己。

  他從未感到這樣神清氣爽過。

  重新再來一遍,他才發現在那被仇恨遮蔽,烏煙瘴氣的五年,他錯過了多少關於她的美麗景致。

  記憶中,她從來沒有出現過任何嬌羞的俏態,也從沒有放鬆的跟他對話過,有的只是木然、空洞、傷心、激憤,還有藏在蒼白臉蛋下,代父贖罪的愧疚。

  他只懂得用怨恨蠶食她,甚至在發現自己對她產生的特別情愫時,更加殘酷的折磨她,矛盾的想藉此減輕自己背叛父親的罪惡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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