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一切都是計謀,先讓她開心,再將她推落谷底,這是一種新的折磨方式吧?
她記住了……
第3章(1)
奚懷谷在房門外徘徊著,好幾次都要開門走進去了,卻又轉身止步。
就這樣來來回回的,像個神經病一樣在自家某個房門前跛步。
「少爺,是發生什麼事了,您怎麼這麼晚還沒睡?是不是那個女人又惹您生氣?我去教訓教訓她。」彭嬸剛巡完二樓的門窗,正打算下樓時,剛好撞上站在華思思房門前的奚懷谷,遂關心的問。
「彭嬸,你先去睡吧。」奚懷谷有點尷尬的道。
「這怎麼可以,我的小少爺還沒睡,我怎麼睡得著。」
在彭嬸眼中,奚懷谷永遠是那個長不大的小少爺,畢竟她可是打從奚懷谷小時候就在美家當傭人了,一直以來,缺少母愛的奚懷谷都是她在打點照料,未嫁的她把他當成兒子一樣在照顧關切。
也因此,她在奚家的地位不似一般傭人,自然說話也就大聲了些。
「我就要睡了,你先下去吧。」奚懷谷低聲道。
「那好吧,少爺您也早點休息,別累壞身子了。」彭嬸不放心的提醒。
「我知道。」奚懷谷點點頭。
送走彭嬸後,他頓了頓,伸手打開了華思思的房門。
只見房內一片漆黑,只有自落地窗灑入的月光隱隱約約帶來些亮度,恰好讓他可以看見那裹著被單躺在床上的身影。
自從晚上那頓讓人食不知味的麻辣鍋之後,她就一直沒有再說過話,所有的情緒又隱藏在機械似的回答與表情後,讓他一直耿耿於懷。
「咳咳——」他假意乾咳了幾聲,提醒她他的存在。
床上背對著他的身影明顯僵了僵。即使光線昏暗,他依然可以看清楚她的動靜。
「你還沒睡吧?」他走近床邊問。
華思思沒有回答,只是翻開棉被,自床上站起身,開始動手解著衣衫。
「住手。」她的動作讓他懊惱。
華思思的手停在已經褪到腰際的衣服,木然的看向他。
「該死,我不是來……來要你的。」沒錯,又是他,是他命令她必須在他想要的時候,自動脫光衣服躺在床上等他。
但現在他卻對這樣的行為該死的感到惱怒,氣自己當初為何要因為復仇,這樣殘忍地蹂躪她的尊嚴。
「那請問您有什麼吩咐嗎?」她的聲音跟她的目光一樣,沒有一絲生氣。
「我是來……先把衣服穿上吧。」她白皙的肌膚光滑無瑕,在月光映照下似鑲了金邊,令他炫目,體內的慾望輕易被點燃。
雖然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沒生命的洋娃娃,但他的目光依然讓她渾身輕顫燒燙,壓抑著羞報困窘,她緩緩拉起衣服,佯裝平靜。
此刻她的長髮披在身後,空洞的大眼在月色下顯得更加幽黑,令他見了不禁擰緊了心。
他穿越時空回到過去,為的可不是再折磨彼此一次。
奚懷谷歎了口氣,動作雖輕,在寂靜的房內卻清晰可聞。
「我不是有意……不,我原本是有意的,但我後悔了。」這是他道歉的方式。
華思思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回應,「嗯。」
「你沒聽到嗎?我說我後悔那樣對你。」她的反應讓他聲起了眉。
她又望了他一眼,還是一樣冷淡,「謝謝你。」他又想先讓她卸下心防,然後再狠狠重擊她嗎?她不會再被騙了。
「我不是要你道謝,該死,你罵我好了。」他懊惱低咒。
「我只是你的情婦,我有什麼資格罵主人?」她幽幽開口。
「那我罵自己總可以了吧?我是大壞蛋、王八蛋,我人神共憤、我……」
「夠了。」她忍不住截斷他的自我詛咒,褪去了淡漠神色,揚高聲調道:「你要罵就罵我吧,是我爸爸害你家破產,是我爸爸害你的父親自殺,一切都是我爸的錯,是我們該罵、是我們不要臉。」
「你說得沒錯,都是你爸的錯。」看著華思思情緒崩潰,奚懷谷的心中也不好過。
「所以你儘管懲罰我沒關係,那是我應得的,我無話可說,但是,請你不要對我好,連一點點都不要。」那比起羞辱嘲弄更讓她無法承受。
「不對,是你爸犯的錯,怎麼能怪你?」他抬起她的下巴,凝視著她淚痕斑斑的臉,心臟摔成了一團,這個體認,可是他花了五年才領悟到的。
「拜託不要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講話,我會以為你想對我好。」她懇求,不想讓自己早就傷痕纍纍的心更加疲累。
「如果,我是真的想對你好呢?」他望進她的淚眼,情不自禁衝口而出,並在她露出一臉困惑驚愕時覆上了她的唇,深深吻住了她。
從那晚之後,他對她的態度改變得更加明顯,連彭嬸都隱隱約約感覺到不對勁。
雖然他的表情也許依然陰沉,但看著她的目光卻開始帶著溫度,也不再苛刻的對待她,免了許多為了羞辱她而設立的規矩——至少她不用再站著看他用餐、不用再撿菜尾,甚至他還交代傭人照她喜歡吃的東西準備三餐,讓華思思大感意外。
「少爺,您最近對她似乎太寬容了。」彭嬸忍不住在奚懷谷準備出門上班時出聲提醒。
奚懷谷斂眉,拿起公事包,沒有回答。
「少爺,您看看,她最近早上竟然還睡得比您晚,你心都要去公司了,她卻賴在樓上,沒在門口跪著替您穿鞋,真是太不像話了。」彭嬸一一數落著華思思的罪狀。
「是我要她多睡點,以後不需要她送我了。」奚懷谷淡淡道。
「這……這不好吧?」彭嬸不苟同的聲起眉頭。
「還有,等她起床後,記得看著她把早餐吃完,她太瘦了。」奚懷谷才踏出一步,又想起什麼似的回頭交代。
「少爺?!」彭嬸錯愕的看著他,好像在看什麼外星生物似的。
「我去公司了,再讓她多睡一點。」無視彭嬸的驚訝,奚懷谷倒是一神情愉悅的走出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