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要仔細查嗎?怎麼說走就走?
大哥命令不得違逆,逼不得已,李慕白也只好悻悻然的走人,他跟在大哥身後,低聲問:「大哥,怎麼回事?」
墨青雲給他的答案卻是耐人尋味。
「看過了,沒有藏人。」
「大哥不是懷疑這新納的妾有問題?咱們除了查房,也是要查她——」
「她沒問題。」料不到大哥這麼快就給了肯定的答案,李慕白還是疑惑。「咦?是嗎?」
「是。」
墨青雲感受到二弟詢問的眼神,也難怪二弟覺得奇怪,才進去一下就出來,難免令人匪夷所思。
他之所以沒有繼續為難五姨太,是因為他改變了主意。
在見到那張容顏的剎那,他的確是怔住了,料不到會見到一副明媚清麗、氣質出眾的面容,那容貌和氣質是那麼特別,而一雙美眸那麼清澈,彷彿藏了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他應該查她,但那當下卻決定退出,是因為不想當眾羞辱她,他在心中驚訝地發現,他非常不希望她是刺客,這也是為何他沒有當著眾人的面查她的底,而是選擇退出了房間。
為了不讓二弟想太多,他凌厲的雙目掃射二弟探詢的眼神,逼視著他。
「將護衛重整,現在規定,所有要出門的,都需經過報備。」
李慕白一迎上大哥銳利的瞪視,忙識相的低頭。「是。」是他多心嗎?大哥好像有事隱瞞?剛才在內房裡,大哥和那位五姨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李慕白雖然很好奇,不過他是個懂得察言觀色又會隨機應變之人,他可不想這時候惹大哥生氣。
待二弟走後,墨青雲望向梅院的方向:心中浮現那清麗脫俗的容顏。
好一個美人兒,他從沒想過納進的妾會這麼美麗,跟五弟形容的相貌清秀差了十萬八千里,她一點兒也不清秀,而是美得驚人。
墨青雲不知不覺陷入深思,隨即用力的提醒自己,墨青雲吁,你在想什麼?走遍大江南北,漂亮的女人又不是沒見過,怎麼只瞧了人家一眼就失神了?納妾只是權宜之計,又不是真的要把人家收為自己的妾……
妾?這想法提醒了他,一個妙計閃入腦中。
他是墨青雲的時候,的確不能搜查她,不過若他是嚴霸天,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查她了。
他眼神又恢復了凌厲,好不容易建起的嚴府,是他和眾多兄弟們一起辛苦打拚的,這中間牽涉到太多人的身家性命,他身為大哥,豈能不顧?倘若這美人兒是別人設計弄進來的陷阱,納妾等於引狼入室,他絕不能讓對方得逞。
鷹般銳目落在身旁一朵嬌美的牡丹上,他伸出大掌輕撫著花瓣,心中思忖,若這美人兒危及了整個嚴府上下的性命,就算再美的花兒,他也只能毫不留情地將她剷除了。
大掌一收,牡丹被揉成了碎片,飄落土裡。
連水瑤坐在梳妝台前,讓兩名丫鬟為她梳頭更衣,還有清理包紮她手臂上的傷口。
見到這白皙玉嫩的藕臂上竟然多了一道血痕,讓小雙忍不住心疼的指責。
「五姨太,您真是太不小心了,怎麼會弄傷了呢?」
連水瑤輕道:「不礙事。」
青荷也忍不住低斥。「哎,怎麼能不礙事,要是這漂亮的肌膚上留下了疤痕,我們兩個怎麼擔待得起呀。」
水瑤輕笑道:「就是怕你們擔待不起,才要你們別聲張出去,若是讓人知道了,我怕你們被責罰嘛。」
她看著自己的手臂,上頭的刀傷,除了兩位貼身丫鬟瞞不過,她沒給任何人知道,也明白小雙和青荷是關心她,幸好平日她用心對待兩名丫鬟,將她們的心收服,才能讓她們為自己受傷的事守口如瓶。
為了不讓小雙和青荷知道這是刀傷,她早就想好了藉口。
首先,她故意撞倒了花瓶,發出碎裂聲,接著又故意跌坐在地上,等著她們聞聲趕來,兩名丫鬟進來後,見到她臂膀上的衣袖沾了血,又見到一地的花瓶碎片,理所當然的以為她是被花瓶碎片割傷的。
如她所科,丫鬟們怕被責罰,乖乖的不敢聲張,照她的吩咐,為她上藥包紮。
「夫人,您……真的不請大夫來看一看?」
「這樣就行了,不礙事。」
小雙和青荷還是惶恐不安。
「可是……萬一處理得不好,留下疤痕,被嚴爺知道了——」
她立刻打斷她們的話。「那更不能說。」
「為什麼?」小雙和青荷一臉不解的望著她。
連水瑤心知絕不能把自己受傷的事傳出去,若是傳到那個難纏的墨總管耳中,肯定會想到她就是行刺劉大人的刺客,為此,她一定要堵住兩名丫鬟的嘴,而威嚇是最有效的。
「你們想想看,嚴爺之所以納我為妾,就是看上我的美貌,女人的美貌就像那花瓶一樣,他付了大筆銀子把我買來,這花瓶他還沒用過,卻發現上頭有了瑕疵,他能不生氣嗎?」
「這……」小雙和青荷忐忑不安的互看一眼。
先是威脅,再來是安撫,她語氣放柔,繼續說道:「我自己不小心,怎忍心害你們一塊兒受罰呢,所以千萬別讓嚴爺曉得這件事,他若知道了,肯定會杖責你們,明白嗎?」
兩名丫鬟聽了恍然大悟:心中是既害怕又感動。
「五姨太,您待我們真好。」
她輕輕握住她們的手,微笑道:「我進了嚴府做妾,無依無靠的,有你們陪伴,能讓我免去思念爹娘和兄弟姊妹們的苦,兩位是我的好姊妹,照顧你們也是應該的。」
小雙拍胸脯道:「您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伺候您的,只是這傷……」
連水瑤轉頭盯著自己的手臂,對這傷口一點也不在意。「不過是皮肉傷,很快就會好了,就算留下疤也無所謂,到時候我只要說,這傷是來到嚴府之前就有的,你們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
青荷仍然很擔岳,問道:「可萬一嚴爺突然來了,見到這新傷,那可怎麼解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