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行事向來謹慎,怎會洩漏了消息?事關重大,絕不能讓這名刺客逃掉。
「我要她進得來,出不去。」墨青雲剛峻的面容出現少有的陰冷神色,連李慕白都感受到事情的嚴重性。
「我明白了。」李慕自身為嚴府二總管,也加入了搜捕的行動,另外調度護衛包圍嚴府四周,要這名闖進來的刺客插翅難飛。
他們把每一間廂房、每一個院落都仔細搜查過,甚至一草一木都不放過,卻怎麼也找不到這名刺客,彷彿她不曾來過,或者,她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護衛們一一回報,找不到任何可疑人士的蹤跡,墨青雲不由得懷疑,難道他判斷錯誤,刺客並沒有逃到這裡來?
或者,他們找不到人,是因為人就埋伏在他們的人之中?這個想法讓墨青雲心中大驚,立刻將二弟和護衛頭兒召來。
「最近府裡可有新來的人?」
李慕自立刻明白大哥的意思,回答道:「咱們這一、兩年都沒有進新僕人,就算有,也必須經過嚴格的審查,用的都是自家人,絕無外人。」
護衛頭兒也道:「是呀!總管,不是自己人,就算是介紹的,咱們也不會用,更何況根本沒有新來的人,除了嚴爺納的妾,哪來的新人?」
道語本是隨意說說,舉個例罷了,但卻提醒了墨青雲,他心中警鐘一響。
若非護衛頭兒無意的一句話,墨青雲幾乎要忘了一個月前納進的小妾,而這一個月來,他忙著商事,早忘了有五姨太這件事。
突然之間,他認為自己應該去看看這位五姨太,不是想知道她長得如何,而是懷疑這個五姨太和刺客走間是否有關聯。
見大哥神色有異,李慕白心有所感的探詢。「大哥該不會認為……」
下頭的話沒說完,兄弟倆已交換了彼此會意的眼神。
墨青雲對護衛頭兒吩咐。「你帶大夥兒繼續搜尋,沒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許出嚴家大門一步。」
「是,總管。」護衛頭兒拱手領命,等他帶人離開後,墨青雲轉頭對二弟說話,但目光卻是看向梅院。
「我去會會那位五姨太。」說完逕自大步朝梅院走去。
經過一個月後,新郎終於要去見新納的妾了?李慕白連忙跟上大哥的腳步:心想大哥之前不去見人家,這時候才見,這可是兩位新人的第一次會面哪,他帶點玩笑性質的低聲詢問:「是以丈夫的身份,還是以總管的身份?」
這話惹來墨青雲的冷眼,沈聲道:「當然是以總管的身份。」丟下話後,繼續朝梅院走去,對墨青雲來說,五姨太不過是一個暫時接來住在梅院的不相干女子,只要找到適合機會,隨時要送走的,完全沒把對方當成自己的妾。
跟在他身後的李慕白抿嘴偷笑,自從把這位施青兒姑娘迎進家門後,不只大哥沒見過,他和其他義弟們也沒見過這位五姨太,新郎官現在去採訪,不是為了洞房,卻是為了刺客的事,想來挺有趣,他這個二總管,理所當然好奇地跟去看個究竟。
墨青雲一進入梅院,原本在打掃的僕婦忙來迎接。
「墨總管。」
「五姨太呢?」
「五姨太在房裡,不知總管有何要事?」
「煩請通報一聲,我有事求見。」
「好的,請稍等。」僕婦放下掃帚,匆匆轉身進了門內,通報五姨太的貼身丫鬟,過了一會兒,丫鬟小雙迎了出來,向總管微微施禮。
「總管,五姨太命我來問,總管有何要事?」
墨青雲略感不耐。「我來當然是有重要的事,需要當面和五姨太說。」
墨總管在府中一向很有威嚴,小雙不敢違逆,忙又進門請示,過了一會兒走出來,回覆五姨太的回答。
「五姨太說現在不太方便,有什麼事,奴婢可為總管傳話。」
墨青雲瞇起了眼。「哼,她才過門一徊月就敢擺這麼大的架子,我是總管,處理府內大大小小的事,我有要事,必須當面和她說。」說完,直接越過丫鬟推門而入。
事出突然,丫鬟反應不及,嚇得低呼。「總管,不行呀,您不能硬闖呀!」
五姨太是主子的妾,其他男人要見主子的妾,凡事總得有個規矩,可這墨總管竟然就這麼直闖姨太的房間,成何體統?
倘若被主子知道了,她們做奴婢的哪能承擔得起?
墨青雲站在花廳,對裡頭大聲道:「墨總管有事請教,請五姨太出來見個面。」
另一名貼身丫鬟青荷匆匆從內房掀簾出來,見到總管直接闖進來,也不由得嚇了一跳。
「總管,您……您不可以進來呀!」
墨青雲認定了這個五姨太有問題,一心只想抓到刺客,哪裡顧及得了禮教?他擺出嚴厲的神色。「怎麼?難道連你也敢給我擺架子?」
懾於墨青雲的威嚇,青荷嚇得連連搖頭。「總管言重了,青荷不敢。」
「那就讓開!」意思很明白,他是要硬闖了。
青荷忙擋在他前頭。「總管,您不可以進去!」
「讓開!」
青荷急得都快哭了。「我、我——」
此時簾後傳來女子優雅的嗓音,輕輕軟軟的,如黃鶯出谷般悅耳。「總管請息怒,青荷只是聽我的命令而已,總管請勿遷怒於她。」
墨青雲的目光望向裡頭,在那簾後隱約見到女子婀娜的身影,正是那位五姨太,躲在裡頭始終不肯見人,肯定有問題。
「請五姨太出來相見,在下有事詢問。」強硬的語氣表明了這不是拜託,而是不可違拗的命令。
簾後的連水瑤可不聽他的,淡淡的說道:「總管見諒,我身子微恙,不方便見人。」
不方便?還是有不可告人之事?墨青雲可沒這麼好打發,反問她。「斗膽請教,五姨太什麼地方不舒服?」
這話問得有些唐突了,眾人都聽得出來,總管態度極不客氣,也不相信五姨太人不舒服。
簾後的人也不甘示弱的回答:「我哪兒不舒服,這是女人家的私事,只有我的夫君有資格問我,總管是想冒犯嚴爺的權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