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莫名其妙成了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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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什麼嘛,不管是料理三餐洗衣打掃,一切的家事還是工作,都有一票人供他使喚和安排,是習慣了嗎,現在連結婚都想直接丟給婚禮顧問公司處理?

  他有沒有想過她的想法?他有沒有想過她要的方式?他以為結婚只是兩個人的事嗎?好,也許其他女生可以公證結婚,也覺得公證是個好方式,但她不行,她體內也有上一代留下來的傳統觀念。

  嚴颯是一意孤行的暴君!

  於佳麒充滿憤怒地洗澡刷牙、保養化妝,連在更衣間換衣服、整理行李時都像只噴火龍。

  交往十年,他們很清楚彼此的個性,發生爭執時,兩人不太會談話,安靜地留給對方能夠平靜思考的空間,也簡稱「冷戰」。

  當她打理好一切,拖著行李箱走出更衣間時,有些意外。嚴颯穿著整齊的外出服,正坐在床沿等她。

  有那麼一秒,她內心是狂喜的,以為他要和她一起回台南,直到他說——「我送你去車站搭車。」

  她失望了,沮喪加上原先的怒氣,管他這是不是想道歉、想言和,她根本不想妥協。「不必了,我搭出租車。」

  越過等待的男人,她拖著行李直直走出臥室,離開他們的家。

  酒吧的老闆遞給嚴颯一杯威士忌。他看著杯子裡金褐的液體,開始發呆。

  老闆見著老客人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倒有些驚訝,他是事業成功的男人,這樣的人有的是自信和傲氣,不應如此消沉。

  「嚴先生有心事?」

  或許是因為彼此沒有利害關係,所以嚴颯願意和老闆分享心事。「早上我約了一個譯者討論新書的事,他問到之前的合約細節,我答不出來。」

  「之前的合約是您親自談的嗎?」

  「當然。」

  「嚴先生平時需要談很多份合約嗎?」

  「特別的才需要。」

  「其實嚴先生也不需要太困擾,合約向來都有專人整理,您不清楚的部分只要問問負責的人就能解決。」

  嚴颯將威士忌一杯飲盡。「整理合約的是我秘書。」

  「喔,那我明白了。」老闆是真的明白,不是場面話,因為是熟客,他知道嚴先生的女朋友是誰,當然也知道兩人除了情侶關係之外,還是上司和下屬。

  看來會這麼困擾,應該不在合約本身,是小兩口吵架了?

  嚴颯接著說:「不只合約找不到,我連今天中餐要吃什麼都很茫然,隨便吃也罷,糟糕的是想喝杯像樣的咖啡,有豆子,有機器,但全公司所有人就是煮不出她那種口味,豆子全部試用光了,她是不是又要生氣了?」

  男人果然是動物,不管是生理還是口腹都重要。嚴颯真的這麼想,唉,今天真不順利。

  吃的事一向都是佳麒安排,有什麼吃什麼,他很好養。

  當然,這又是嚴颯自我感覺良好的認知。如果他好養,就不會抱怨今天的食物和讓他想吐的咖啡。

  老闆輕笑。「那嚴先生今天晚上吃什麼?」

  晚餐?嚴颯臉色更難看了。「說到晚餐就讓人更灰心,我還是不知道要吃什麼,就隨便找了家麵店吃了麻醬面和餛飩湯,那碗麻醬面黏糊糊的,連餛飩都黏糊糊的,不是普通難吃。」

  「或許是心情不佳影響食慾。」

  他嗤笑。「心情不佳?怎麼會呢?我才剛拿到一本暢銷書的版權,等著去度假都來不及了,怎麼會心情不佳?」

  老闆但笑不語。他見慣這種事業成功人士處理感情問題時的拙劣,他們總認為世上沒有自己無法處理的事,女朋友不開心也只是耍耍脾氣,即使已經影響情緒了,也打死不會承認。

  「度假很不錯,可以增進感情。」

  嚴颯接過今晚的第十杯酒。「度假是不錯……」

  佳麒要他好好想想她生氣的主因,他有想過,卻完全不認為自己有錯。

  「她想要結婚。」幾杯酒下肚,熟識的老闆成了訴苦的朋友。

  「嚴先生的想法呢?」

  嚴颯聳肩,突然覺得自己真委屈。「我完全不懂,我們現在和結婚有什麼不同?我家長輩早就當她是兒媳婦了。」

  「女孩子有時會想比較多。」

  「不安全感嗎?也沒關係,那就結婚,公證很方便不是嗎?她卻想要照長輩的意思遵循古禮。」

  老闆一笑。看來這就是問題的癥結。

  「這些都是可以協調的,只要彼此能在一起,沒什麼不能解決的。」

  「老闆說的沒錯,」嚴颯歎口氣,喝乾第十杯酒。「但她都回台南不理人了,沒得協調,要怎麼解決?」

  老闆一愣。「于小姐不像是會耍性子的女性。」他們很多時候是一起來酒吧喝些小酒放鬆心情,是對互動很有意思的情侶。

  「家鄉大廟大拜拜,她家裡很重視這個。」

  老闆誰也不偏袒。「傳統也不是不好,我想于小姐應該也挺為難的。」

  為難?一想到他的寶貝甩頭就走,嚴颯的心就一陣揪痛。「噯,她表達為難的方式還真是特別。」

  老闆也看多這樣的故事,這是許多客人的煩惱。「女人總有許多我們男人不理解的部分,或許,嚴先生可以換個角度去思考,如果想要盡快恢復原本的生活,主動言和會是個好方法,例如打個電話或發個簡訊,我想于小姐一定會感受到嚴先生的誠意。」

  他接過第十一杯酒。這倒是,沒咖啡可喝的日子要怎麼熬?

  「不只沒咖啡喝,我的行程都是她在安排,現在變得一團亂,也不知道接著要幹嘛、明天和誰約見面?我像無頭蒼蠅一樣,佳麒如果再不回來,事情做不了,中飯難吃就罷了,難道連晚餐也是嗎?」

  這男人壓根兒忘了,人家今天早上才回家,明明說過三、四天才會回台北。

  嚴颯愈說愈覺得言和勢在必行。他是個行動派的人,幹掉第十一杯威士忌,馬上由口袋裡拿出手機,撥了佳麒的電話——

  「你在哪兒?」

  只是十一杯的威士忌入肚,增長了不該有的氣焰,理性的對話沒了,倒是變成沙文豬一枚,他的語氣當然不像是要求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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