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麼做的話,會引發誤會?」壢熙揚起尾音,眼睛飽含笑意,好像撞到什麼天大地大的好事情。
「當然,眾目睽睽的,有沒有聽過,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太好了,那就讓它傳千里吧。」他笑得真開心,不顧眾人目光,硬是勾住雅雅的肩膀,讓她往自己身上靠。
「你……放開啦,我可不想被叫做兔兒爺。」
「你怎麼會是兔兒爺,你明明是金屋裡的阿嬌,是天底下最可愛的小三,是人間最完美的外過,是我最珍愛的小星星。」他越說越得意,手跟著越攬越緊。
「你、你……氣死我了!怎有人連名聲都不顧?」
「我便是要讓那些覬覷我的女人知道,嫁給龍壢熙是天底下最不幸的事,有點腦袋的,還是提早打退堂鼓吧。」
他並不曉得茵雅已經知道他即將迎娶陸茵芳之事,因此他的口氣雖然玩笑,她卻聽出他的認真態度。
他是認真的,認真地想讓茵芳打退堂鼓。
茵雅忍不住在心底埋怨他傻氣,就算茵芳不想嫁,難道能違抗聖旨?如果可以打開天窗說亮話,她真想告訴壢熙,別鬧脾氣,倘若逆來順受是唯一的選擇,那麼他該做的不是無謂的反抗,而是試著調整自己,讓自己別那麼不甘心。
可她什麼話都沒說,只能回握他的手,讓他明白,她心疼他的心。
他笑著握住雅雅的手不放,就當做是小小的抗議好了,就算改變不來結果,他也要讓皇帝知道,對於皇帝改行當紅娘這回事,他有多麼不滿意。
訓練完畢,士兵停下動作,壢熙走下高台,問領隊將軍藍棋,「青蛙跳做完了嗎?」
「是的,五百下青蛙跳,今日只餘一百七十人無法完成。」
壢熙點頭,進步不少,一開始,能完成的人不到三十個,他指指沙袋,告訴藍棋。
「今天每人增加一個沙袋,跑到後山再繞回來,休息兩刻鐘,到昨天畫好的場地集合。」
「遵命。」
藍棋領了命,走向隊伍,先召集每隊的小隊長,再把壢熙的命令傳達下去。
眼看著各個小隊成員,迅速奔向早已經堆在各定點的沙袋,將沙袋一一負在身上,他們腰間綁三個,腿部和手臂各綁兩個,待集合完畢,藍棋一聲令下,便紛紛向後山方向奔去。
原本整齊的隊伍,在距離拉長之後,漸漸分出快慢,有人搶在前頭、有人落在後面,而那些當小隊長的更加辛苦,除了身上負重之外,還得記錄誰在先、誰落後,因此他們必須第一個跑回來。
茵雅對於這種練兵方式前所未聞,青蛙跳、負重跑,接下來呢?要不要比賽在地上滾?
她才這麼想的時候,就見十幾個士兵,不曉得從哪裡背過來一袋袋的小石子,將它們均勻地鋪在地上。
「那是什麼?」茵雅問。
「它叫做天堂路。」壢熙回答時,突然想到穿越前,表弟蔚允抽籤進海軍陸戰隊時,向來冷靜自持的姑姑竟然關在房間裡面號哭,他就忍不住想笑。
「天堂路?可看起來一點都……不天堂啊,那是做什麼用的?」她真的看不明白。
「感興趣嗎?」
「很好奇。」她用力點頭。
「等他們回來,答案便會揭曉,你要不要再看看有什麼?」
「好。」
壢熙牽著她一路往後走,一行人越往後走就越發現一堆奇奇怪怪的東西,便是見多識廣的謹言,也沒看過那麼稀奇古怪的事物。
天堂路後方,架起好幾塊長形木條,斜斜的木條一端架在堆高的石頭上,石頭堆另一邊,鋪上一層鬆鬆軟軟的厚沙子,再往前行,十幾根豎在地上、腕口大的鐵竿子,穩穩地立著,鐵竿子後方五十步距離處,架起一層密密麻麻的鐵絲網,網子上頭有銳利的鐵針。
「是機關嗎?」茵雅看得皺眉,若是被那些鐵針勾住,還能不扯下一片皮肉、鮮血淋漓?
「再等等。」壢熙領著大家,朝附近一棵大樹下走去,等待負重的士兵往回跑。「王爺,您真的要浪費時間訓練他們打籃球嗎?」公孫毅問。此事擱在他心頭好幾日了,一直想找機會問。
籃球?茵雅沒聽過這東西,但自小到大的教養,教養出她的習慣——男人說話,女子不得插嘴,因此即使滿腹疑問,她也沒出聲。
壢熙注意到她的表情,他向身後的侍衛使眼色,有人出列,將一顆用牛皮做成的球,交給他。
他在地上拍幾下,雖然彈性不怎樣,但以這時代的技術能做成這樣,他已經感到相當滿意。
壢熙把球放在茵雅手上,任由她捏捏轉轉、徹底研究,可看過半天她還是弄不懂,這顆球與練軍有何關係。
壢熙把球接回來,在空中拋丟幾下,向大家簡單解釋籃球的玩法和規則。
「我打算在他們當中選出幾十個人組成隊伍,每逢初一、十五,就在京城舉辦比賽。」
「做這種事,於練兵何益?」文俱翔蹙眉問。
雖然他心底不贊成,卻也不一口氣反對,這段日子以來,壢熙的點子往往推陳出新,讓人不得不佩服。
「我不單要讓他們打球比賽,還要建場地,讓百姓可以進場臂看,每個進場比賽的人,得先付兩百文。」
他暫停,等待文師父和公孫毅齊聲反對,可他們不上當,多次經驗已經讓他們學乖,硬要等壢熙把話說完整,再下結論。
「王爺這麼做,定有其深意。」公孫毅諂媚兩句。
壢熙轉頭望望兩人,不上當?好吧,謎底揭曉。
「沒錯。首先,籃球是種強身健體的運動,倘若能夠推廣到民間,讓所有百姓跟著運動,自然可以達到強身健體的目的。第二:舉辦球賽可以賺到很多、多到讓人難以想像的銀子。」他想起麥克喬登,想起歐肥,想起那一堆賺錢賺到爆的球星:心癢難耐。
「能有多少,不就是一人兩百文的入場費?」茵雅不懂生意,可這點蠅頭小利,她不認為壢熙會看在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