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費了好大的勁兒才說出這番話,他也不知道這樣是好還是壞。他真的無法預料愷憶清醒後的情形,不過他可以確定的是,他們能夠在一起的時間是短暫的。
官愷憶一臉茫然地凝視著他。或許他說的一點都沒錯,說不定在她遺忘的片段裡。有一位她所深愛的男人正等著她。
萬一真的發生這樣的情形,她會選擇哪一個男人?
是她原先就深愛的男人?還是眼前這個讓她受傷又溫柔呵護她的男人?
她真的不知道……內心一片紊亂。
嚴無極突然沉沉地歎了口氣,隨後微微一笑,「瞧你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暫時別去想這些,別管往後的日子是如何,我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先填飽肚子。」
他伸手拉住官愷憶的手,將她從一片迷惘中拉回,面帶笑容地牽著她走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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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愷憶坐在嚴無極的面前,手肘抵著桌面撐著頭,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嚴無極被她盯著渾身不自在,他瞅著身後與左右,他看不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他放下手中的筷子,不明就裡的看著她,「你到底在看什麼?我好像是獨自用餐似的。」
官愷憶突地噗哧一笑,「我相信古代皇帝用膳的情形,應該跟你現在的樣子差不多吧?」
嚴無極為之一愣,再次回頭看向身後一字排開的手下們,他頓時明白了官愷憶話中的涵義。
他微笑地舉起手,「統統退下去。」
「是!」手下們乖乖地魚貫退下。
她露出一抹逢迎的微笑,「你好像一位尊貴的國王,正威嚴地下令。」
他的身子往前一傾,唇邊浮現一抹輕笑,聲音轉為低沉:「我告訴你,這棟屋子就是我的王國,我就是這王國的領導者。」
官愷憶也學著他將身子往前一傾,「我絕對相信你說的話。」隨後便發出咯咯的笑聲。
嚴無極也忍不住放聲大笑,他隨即斂起笑容,詭譎的瞅住她,「你一點都不害怕嗎?」
這是他心裡的疑問,打從他在道上闖出名號迄今,不論是男或女見到他都只有一句話可形容——老鼠見到貓,或許是他的冷酷令人不敢靠近。
官愷憶連想都不想地搖著頭,一臉得意地盯著他,「不怕,我為什麼要怕你?」
嚴無極伸手按住嘴唇,不讓自己笑出來,「對!你為什麼要怕我。」
她笑得好燦爛,他發覺她有著最迷人的笑容,那盈盈的笑意爬滿了整張臉,使她看起來格外的嫵媚。
「嚴爺。」
漢強的聲音震碎了原本和諧的畫面。
嚴無極迅速地看向漢強,「什麼事?」
「修車場將您的車送回來。」
「已經完全修好了?」嚴無極面無表情地瞥了漢強一眼。
「是的。」漢強點頭,「修車場的工人說車子外表的損傷並不大,所以只要稍稍板金、烤漆一下就行了。」
「既然修好,開回車庫就行了。」他冷峻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情緒的起伏。
官愷憶睜大雙眼好奇地瞅著嚴無極。
他怎能在轉眼間從談笑風生轉為冷若冰霜?
「它就是罪魁禍首?」她輕聲詢問。
「罪魁禍首?」他知道她所指的是何事,他的神情突地一陣青綠,「沒錯,就是這部車,我打算從今天起不再駕駛這部車。」
「為什麼?它不是已經修好了嗎?」她沒想到他因為此事而捨棄肇禍的車子。
「修好有什麼用?畢竟它還是闖了禍,就如同你說的,它是罪魁禍首。」嚴無極的臉上滿是鄙夷之色。
官愷憶的唇邊逸出一抹揶揄的笑,她扭動著身子以調整坐姿,「如果它真的因為犯下不可原諒的錯誤,而遭到被冷落的處罰,那駕馭它的人又該如何處置?」
嚴無極臉色一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官愷憶不理會他臉上的慍色,來到漢強的面前,「我想瞧瞧這部被主人打人冷宮的車子。」
「這……」漢強面有難色瞅著官愷憶,隨後她偷偷地瞥向仍坐在餐桌旁的嚴無極。
嚴無極猛然站起身,憤怒地說:「有什麼好看的!」
她無視於他的怒氣,「我當然要瞧瞧,因為我想知道是什麼樣的車將我撞傷。」
她雖然沒有直接指責嚴無極,但是她的話卻像把鋒利的利刃般狠狠地刺向他。
他的唇緊緊地抿成一條薄線,「我陪你去。」
「好啊。」她不畏他的怒氣,朝他擠眉弄眼,嫣然一笑。
他正在發怒,她居然還有勇氣對他微笑?她的眼睛是如此的清澈、明亮,他突然發現自己的目光已經離不開她了。
天啊!他實在不知道她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
從頭到尾,她始終沒有責怪他一句,還將他當成親人般地依附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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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愷憶強拉著嚴無極走出大廳,來到屋外的庭院。
她迫不及待地想看看那是部什麼樣的車,雖然撞掉了她某部分的記憶,可它也將她撞到他的身邊,讓她可以恣意地享受他溫柔的呵護。
嚴無極實在不想再多看那部車一眼,但是又擔心她看到車會憶起那時的恐懼,令他不得不陪她走出大廳,看她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更加深了他的擔憂。
庭院停了一部鮮紅奪目的賓土敞篷跑車,它立即吸引住官愷憶的目光,它絢麗的顏色令她為之讚歎。不知道為何,她一點都不憎恨它,反而有著一股強烈的喜愛。
「哇!好棒的一部車。」
她發出的讚歎令嚴無極非常錯愕。
他難以置信地瞅著官愷憶,「你喜歡這部車?」
官愷憶情不自禁地觸摸車身,「嗯,我很喜歡這部車。」她的視線幾乎無法從車身移開。
「是它撞傷你的。」嚴無極小心翼翼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