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萬年怨偶紅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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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剎那間青天霹靂、雷電交加,她心口隱約有什麼乒哩乓啷地碎了一地。

  「是秘密。」妖艷美男子嘴角彎彎,笑得好不春波蕩漾,白皙修長手指擱在唇畔,「千萬別說出去。」

  你自己不就是隨隨便便跟別人講了嗎?這還算哪門子秘密啊!

  喜鵲駭然地瞪著他,手指顫抖地指著他,好半天後才氣急敗壞地擠出了一句話—

  「亂講,你亂講!」

  「不信的話,你可以自己找他求證呀!」他閒閒地看著自己修飾得潔淨完美的指甲。「我們同榻而眠也不是三年五年的事呢,對了,他後頸有個小小暗青色的星狀胎記,極是特殊,你可瞧見過?」

  還不只三年五年……小小暗青色的星狀胎記……

  她聞言險些暈死過去。

  那胎記她自然瞧見過了,她每天早上幫他梳發,有時衣領稍鬆了些,就可見到他頸後那小小的星狀胎記。

  不——現實何其太殘酷啊啊啊!

  「那、那你也不能隨便講出口。」她氣若游絲,勉強撐著一口氣。

  「我也沒到處跟人說呀!」他一臉無辜。

  哪、沒、有?!

  喜鵲眼前金星亂冒,好不容易才抑下失控痛扁陌生男子的衝動,咬牙切齒的警告道:「總之,雷霆大人的形象是很重要的,如果你、你是真心待他好,就得顧全他的立場,尤其是千萬不能讓這種話傳到皇上耳裡,聽到沒有?」

  「你這麼顧全他的立場,在乎他的形象啊!」妖艷美男子一臉恍然大悟,「你該不會也喜歡上他了吧?」

  「我才沒有!」她小臉漲紅了,嚷嚷。

  「也對。」他上下打量她嬌小如豆苗的個頭,沉吟道:「你倆確實是不太般配。」

  不知為何,喜鵲聽了這話忽然有種強烈想殺人的慾望。「不跟你說了!」她氣呼呼跑了,忽地又停住腳,回頭握著小拳頭狠狠威脅道:「要是再讓我聽到哪兒有這種傳言,我就找你算帳——抓你去浸豬籠!」

  妖艷美男子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好半晌後,嘴角緩緩地往上揚。

  「小麻雀護著大老虎,有意思,真有意思。」

  連續三天,范雷霆都沒有再見到那個吱吱喳喳的小人兒出現。

  清晨,他高大偉岸的身軀默默坐在床沿,好像在等待著什麼,卻始終沒有等到。

  原來會出現在門外的清脆擾人嗓音沒有了,每日會輕輕巧巧、細細為他梳發的那雙白嫩小手也不在了,就連在校閱台上時,他都覺得身邊少了一個人。是他把她嚇跑了嗎?

  他的心沉得像是壓了三山五嶽,連呼吸都變得格外困難。

  「頭兒。」門外響起輕敲,寒兵露面,小心翼翼喚著。

  范雷霆緩慢地抬起頭來,「嗯?」

  「聽說喜姑娘病了。」

  話聲未落,只覺一陣旋風狂猛而至,寒兵已經被一雙鐵掌箍住了胳臂,大力搖晃起來。

  「她病了?幾時病的?嚴不嚴重?請了大夫沒有?喝沒喝藥?為什麼現在才回報?」范雷霆說到最後一句已是咬牙切齒了。

  「頭兒你、你冷靜點,冷靜點。」一向沉默寡言的鐵戢開口安撫,一邊努力將被搖暈了的寒兵拖出頭兒的「魔爪」之下。「剛剛屬下請了大夫了,現在應該在診治喜姑娘——」

  眼前一花,那狀若瘋獅的大男人已經不見了。

  鐵戢頓時呆若木雞。

  寒兵終於幽幽轉醒,抖著唇瓣說了一句:「完了。」

  「你是說……」鐵戢還沒回過神來。

  「有那種夫人,將來咱們還有好日子過嗎?」寒兵欲哭無淚。

  早晚會被亂點鴛鴦譜,霸王硬上弓,捆了扔給某個如狼似虎的……

  嗚。

  「現在申請外調來得及嗎?」鐵戢也抖了兩下。

  「你說呢?」寒兵哀怨地白了他一眼。

  他們生是頭兒的人,死是頭兒的鬼,還能外調到哪兒去?

  就在兩名副統領怨嗟悲歎終身不保的當兒,在萬年紅娘居裡,因遭受重大精神打擊而臥病在床的喜鵲才剛剛送走了大夫,有氣無力地爬回床榻上。

  砰地一聲,房門碎成了一地碎片。

  她驚嚇地回過頭來,還未看清楚眼前是怎麼回事,已被緊緊擁入了一具強壯溫熱的胸懷裡。

  許是她病昏頭了,怎麼覺得這氣息好熟悉、好好聞、好……

  嚇!

  「雷霆大——」她三魂瞬間嚇飛了七魄。「人?」

  此時此刻牢牢將她摟在懷裡的,不是范雷霆還有誰?「你病了?幾時病的?嚴不嚴重?請了大夫沒有?喝沒喝藥?」他的吼聲嘶啞驚痛。

  震得她發熱昏脹的耳際一陣轟轟然,只覺得又打雷了,可是為什麼這吼得她耳朵發痛的雷聲,卻又令人感到出奇的溫暖,剎那間,滿胸的惶然無措全蒸發無蹤。

  連帶平撫治癒的,還有她這一顆三天來,揪疼不安的心啊……

  「哪兒難受,倒是跟爺說一聲……」懷裡的柔軟身子燙得似火爐,范雷霆一個心焦,手忙腳亂地急急將她推回床上,「爺去請大夫!」

  倏地衣角一緊,他低下頭看著緊緊攢住自己的白嫩小手,「喜子?」

  「大夫來過了。」她小臉漲得通紅,也不知是因病還是因羞,腦子亂糟糟成了團漿糊,可這點印象還是有的。「說配了藥,待會兒就送來。」

  他鬆了一口氣,黑眸佈滿關切之色。「怎麼病了?」

  聽見他的問話,喜鵲泛紅的臉變得有些蒼白,內心交戰不已地咬著下唇。

  總不能承認說是自己急怒攻心,這才病倒的吧?

  話說回來,這男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就……就是有特殊癖好的,為何還總愛對她手來腳來,做出一些令人胡思亂想的曖昧舉止?

  一想到這兒,她又開始懊惱沮喪嗟歎了起來。「唉。」

  「是因為爺的事讓你累病了嗎?」他守在床沿,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千頭萬緒,不知從何理得清楚明白,喜鵲囁嚅了半晌,想問些什麼,想說些什麼,最後還是心情沉重地搖頭。

  對這男人,她真是越來越不懂,也越來越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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