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清除鳥便便,她又想說,反正都動手了,就乾脆全部都一起清潔吧。
「那你好歹做點防護措施!」幸好這次有他墊背,不然她腦袋肯定開花。
喔,說起腦袋,真是疼……
畢牧傑手往後腦一摸,靠!腫了一個人包了啦,難怪那麼痛。
談嘉薇看著他齜牙咧嘴的痛苦樣,趕緊上前查看傷勢,幾乎是她一碰到他後腦勺,他整張臉便頓時扭曲!
「嘶,很痛!」別再碰了「少爺,我馬上打電話請家庭醫生過來一趟。」她轉身就要跑。
「不用。」她沒多想,只是單純想要制止她,誰知伸手一抓的力道忘了控制,她整個人便撞上了他胸膛——
那一撞,好像有什麼東西撞進了彼此的身體裡,他看著她,她亦回看著他,有點尷尬,有點曖昧,又有點……小小的興奮。四目交會,眸光糾纏,他情不自禁伸出手,碰了碰她發燙的臉頰,指尖頓時被她臉頰炙熱的溫度所震懾,心,跟著悸動。
「談嘉薇……」沙啞低喚。
「嗯?」她望著他,緊張得手心要冒汗。
忽地,口袋裡的行動電話響起,當場打斷兩人之間緩緩流動的曖昧——
◎◎◎
第4章(2)
畢牧傑老大不爽的接起電話,「喂……Shit!」居然是打錯電話的。
也就是這通電話,讓談嘉薇像是解除魔咒,從美好的氛圍裡醒了過來,不住暗暗責罵自己居然傻得忘了這男人的社交網絡可是四通八達,根本不是她可以招惹的!
她趕緊找會理智,故作鎮定的說:「少爺,您快去把濕掉的衣服換下來,就算不請家庭醫生過來,傷口還是得上藥。」
他沒有說話,只是深深的看著突然冷靜的她,看得談嘉薇心裡都發毛,他才撇撇唇,應了聲「嗯」。
談嘉薇朝他伸出手,他一把握住,像個老頭子似的朝屋內龜速移動。
不知怎麼的,一副白髮蒼蒼的老夫妻,攜手扶持緩慢而行的溫馨畫面,就這樣一跳上腦海……
看了她一眼,她也正好抬起頭,「走太快了嗎?」她關心問。
他連忙搖頭,壓抑遐思,並為心裡的騷動感到惱怒——人家都在劃清界線了,你是還在發什麼神經,不會是摔壞腦袋了吧?
簡單的沖了個澡,換上乾淨的衣服,客廳裡,畢牧傑坐在沙發上,一手抓著簡易冰袋壓在後腦的腫包上,微仰著頭好讓談嘉薇幫他上藥。
「少爺,待會消毒的時候會有點疼,要忍耐一下喔。」她很謹慎的提醒告知。
這女人是來消滅男人自尊的嗎?消毒傷口是能有多痛——
才剛這麼臭屁的想,尖銳的刺痛感旋即疼得他直抽氣,俊臉扭曲。
「很痛是不是?」談嘉薇表情緊張的湊上前,連忙對著他嘴角的傷口猛吹氣。
她的臉在他眼前放大,睫毛好長好翹像洋娃娃,皮膚又白又嫩像水煮蛋,她……身上香香的;從她嘴裡呼出的氣息,暖暖的;嘴巴粉粉嫩嫩的看來很可口,讓他一度很想把嘴巴湊上去,試試味道。
看著看著,他神思遠揚,向來冷靜的腦袋,暈暈沉沉的,並不受控制的開始不住的回憶著不久之前,左手掌心感受到的那團柔軟,頓時,呼吸有點急,心跳有點快,身體有點熱……
驀然,「喔……」一股痛意來襲,他皺眉,清醒過來。
「對不起!我太大力了。」
原來,是她在他嘴邊的傷口貼了OK繃。
「少爺,真的不用去醫院一趟嗎?腫包有點大。」她擔心的望著他。
心虛的避開她的眼睛,掩飾她莫名的古怪情緒,「不用了,先冰敷就好,要是還不舒服再作打算。」
「可是……」
一道犀利的眸光掃來,讓談嘉薇嚥下了可是,乖乖閉嘴。
「好吧。那少爺,如果您有一點點不舒服,一定要馬上說喔!」再三叮嚀後,她收拾醫藥箱。
「剛剛那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盯著一旁的電話機座,不好意思看她。
好不容易消退的羞赧,因為他的話語再度捲土重來,紅潮很快的爬滿了她整張臉。「……我、我知道,我們一起忘記它吧!」
說完,她抱著醫藥箱,頭也不回的快步跑開,直到躲到一個無人的角落,談嘉薇才壓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
老天爺真的是要派他來收她的,瞧他把她丟到什麼艱困的境地!
客廳裡的畢牧傑則是眼睛眨也不眨的瞪著自己的收不住的想起在她臉上所採到的炙熱溫度,並為她轉身跑走的舉動,感到心悶。
畢大少爺欽點了一盤水果,談嘉薇二話不說馬上拚命去準備。
琴音,好像就是從那時候開始響起的……
◎◎◎
捧著裝滿水果的水晶盤,緩緩的拾級而上,堪稱是這棟建築視野最佳的二樓落地窗前,畢牧傑正投入的在彈奏。
談嘉薇怔怔的凝望著一幕,他堅定落在琴鍵上的指,彷彿也觸動了她內心深處的某個按鈕……
談嘉薇的記憶中始終有著一抹難忘的畫面,既是她最珍貴卻也是她最怕憶起的畫面,因為每每想起,心就會痛。
畫面裡的爸爸、媽媽一左一右的將她夾在鋼琴座椅中間,擔任鋼琴老師的媽媽負責彈琴,爸爸則是扯著五音不全的噪音賣力歌唱,這一切只為了取悅那個坐在兩人中間年幼的自己。
她曾經被寄予厚望,要被栽培成一位傑出的音樂家,可爸媽意外身故後,鋼琴便從她的世界裡徹底消失了。她不是沒有懷念過那清脆的琴音,但是家裡的經濟哪裡負擔得起每個月的昂貴鋼琴學費,彈奏鋼琴成了一場遙不可及的夢。
就是這樣的一分遺憾,是以每當她看著別人彈奏鋼琴,她就會情不自禁的想起那個午後,想起爸爸媽媽和她三人一起坐在鋼琴椅上,最後溫馨的畫面。
一曲彈畢,畢牧傑回過頭來,正好看見了她泫然欲泣的模樣,當下胸口猛地揪緊,像是有人掐住他的心臟似的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