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兩名隨她陪嫁的丫鬟說,她叫『郝圓圓』耶!」唐寧得意的跟他們分享她打探的消息。
「噗哧!」幾個娃兒抱著肚子努力憋笑,就怕被守在外頭的侍衛發現。
「噓,她動了!」唐寧急著要大家保持安靜。
眾人屏氣凝神看她長而翹的睫毛動了下,然後張開眼,在驚見幾個小娃兒圍在床邊,她竟然翻白眼、吐舌頭——
「啊∼鬼啊!」幾個小娃兒嚇得立刻作鳥獸散。
郝圓圓噗哧一笑的坐起身,古靈精怪的璀璨圓眸儘是笑意。鬼?她長得這麼可怕嗎?
嗯,她伸了下懶腰,「十日眠」的藥效總算過了,躺太久了,害她腰酸背痛。
只是那幾個小鬼是誰?
才這麼想,外面傳來急遽的腳步聲,就見幾名高大黝黑的陌生侍衛衝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她的兩名隨身丫鬟。
「公主受到驚嚇——」
「沒事兒,出去吧。倒是你們身後的丫鬟站出來吧!」
郝圓圓朝那些不敢正眼瞧她的侍衛揮了揮手。見他們出去了,她柳眉一挑,「一覺醒來,卻換了地方睡覺,你們說奇怪不奇怪?」
下藥的小蘿、小采立刻上前撲通跪下。「主子,我們是不得已,是王下令——」
「罷了,這筆帳我懶得算。我好餓,不對,先洗澡。」
怎麼可能!小蘿跟小采頓時瞪大眼,以整人為樂的主子竟就這麼算了?難道——
「主子早就知道我們在茶裡下了十日眠?」
「我是誰啊!」她瞪了兩人一眼。「我還知道你們向這裡的人解釋我是在練一種特別的武功才睡這麼久,像老僧入定般,可以不吃不喝,真是瞎編!」
想誆她?她們有那個能耐嗎?當兩國要和親的消息傳開後,她就聽聞許多人把主意打到她頭上來,尤其是被她整過的人。
她是沒差,反正她郝圓圓一向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在怕的。
何況,及笄女子早晚得嫁人,而雍治國裡將娶妻的王公貴族,她都一一測試過了,全都是些軟腳蝦,那她倒不如到位居北方、以牧立國的朝陽王國,賭賭運氣。
小蘿跟小采相視苦笑,她們早跟王說過,想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主子偷渡到這麼遠的地方來根本不可能,除非公主自己願意。顯然真是公主自願來的。
兩人趕緊回神,伺候郝圓圓洗了澡,用了餐。
聽聞公主醒來,左、右臣相立即前來覲見。
御達與塗安頭一次面對醒著的公主,瞧她圓潤身材、天仙美貌,自然散發著鬼靈精怪的氣息,在他們朝陽王國裡可說是相當特別,兩老不由得一愣。
「拓跋皇帝人呢?帶我去見他,我對他可是好奇得很。」
郝圓圓笑吟吟的直接往外走,左顧右盼,把這個陌生但還算富麗堂皇的皇宮打量了一番,待回過神,兩名臣相急急的跟上,小蘿跟小采緊跟在後。
沒想到要見拓跋皇帝竟得坐馬車出宮,不過,途中她一點也不無聊,兩名臣相努力的向她歌功頌德他們最敬愛的王。
說拓跋靖禹俊美不凡,威儀逼人,在上位前,親自南征北討,逼得邊境外侮不再侵犯;上位後,更是懲貪官獎賞廉潔者,減收賦稅、政治清明、軍備嚴整、牧業旺盛,盛世太平……
他簡直不是人,是神了嘛。郝圓圓猛點頭,邊從車窗看皇城兩旁的熱鬧街道,不禁期待見到文武全才的丈夫那一刻的到來。
這裡是位於皇城北方的一處皇家競技場,此時,管樂齊鳴、鑼鼓喧天、人聲鼎沸,競技場內正在進行一場人虎鬥。
朝陽王國的文武官員、貴族名流們,皆瞪大眼觀戰,遇到激動處,更是起身振臂又吼又叫,喧鬧不斷。
就在一人高的柵欄裡,三名光裸著上身的武夫與一隻綁上兩條粗煉的老虎正在場內廝殺,拿著盾牌的年輕武夫必須同心協力搶到掛在老虎脖頸煉條下的一顆紅石,這是朝陽王國沿襲已久的習俗,每個男子都得經過這項膽識的洗禮,才能證明他已經成年,是個勇敢無畏的男人。
由於三名少年只能靠著盾及拳頭來與老虎周旋戰鬥,因此,驚險畫面一再重現,眾人驚叫及加油聲不斷。突然——
纏鬥中的老虎掙斷了壓制它活動範圍的鐵鏈,狂吼一聲的跳過向它挑釁的一名拿盾少年後,奔竄過場內的柵欄,直直衝向觀戰的人群!
瞬間,驚慌尖叫聲四起,眾人膽戰心驚的奔逃,隨即響起幾聲「鏘鏘」的拔刀聲,幾名武將持刀上前,但看台上的拓跋靖禹更快,他迅速飛掠到場內,揪住老虎身上的一條煉條,以內力定住腳步,阻止老虎繼續往台上奔竄後,冷靜的看向三名早已嚇得臉色發白的年輕武夫指示,「去拉另一條鏈子!」
「是……」三人應答,可雙腳卻直打顫。
「我們來幫忙!」看台上兩名高大隨侍正要飛身掠進場內時——
「我來!」
一個開心的嬌笑聲陡起,只見一抹紅色身影飛身入場,而且馬上扣住另一條落地的煉條,與拓跋靖禹所持的煉條成為一直線,讓原本還想掙扎的老虎這會兒完全被鉗制住,動彈不得。
眾人發出錯愕的驚呼聲,因為牢牢揪緊另一條粗煉條的不是粗獷大漢,而是一名頭戴鳳冠珠翠,身著色彩絢麗的霞帔禮服,外罩一件紅色絲衣的圓潤美人。
郝圓圓見在場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她,她笑著向大家揮手打招呼,這一分心,仍在掙扎的老虎前掌大力的揮向煉條,害她整個人隨著煉條往老虎直衝而去,倒怞冷氣聲陡地響起,眾人看得快嚇昏了。
愚蠢!拓跋靖禹倏地抓著煉條拔地而起,竄身向她,送出一掌,卻是打向她手上那條煉條,並由掌力將她送回原位,自己再腳不沾塵的回到原位,冷聲喝道:「孟任、翊泰,抓住煉條!」
「是!」兩名隨身侍衛立即從看台上縱身而下,當他們要接手她手上的煉條時,她卻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