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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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玄淵願意做原琅,也允諾只做原嘉寧一個人的原琅,但是如果他真的還只是原琅,那麼這個原琅就無論如何也成為不了原嘉寧的丈夫。如果兩人不顧世人非議,硬要在一起,那就會成為一樁姐弟相奸的醜聞。

  現在原琅變成了玄淵,做了太子,已經與原家沒了任何關係,所以兩人之間才能訂婚成親。

  原嘉寧往玄淵的懷裡鑽了鑽,她的眼底有些濕潤,聲音軟軟地帶著幾許嬌柔,說:「原琅,雖然我現在依然很討厭皇上,不過因為他,你才降生到了這個世上,所以我決定原諒他,不與他計較了。」

  玄淵低低地「嗯」了一聲。

  雖然玄昱讓他的誕生像個荒唐的鬧劇與笑話,卻也讓他因此與原嘉寧自幼相親相愛、青梅竹馬,試問這世上有幾人能夠與自己的妻子自幼就一起長大,親自見證了她的嬰兒、幼兒、女孩、少女各個不同時期的樣子呢?

  而如今她又嫁給了他,那麼他更會親自見證她為人妻、為人母,甚至日後為人祖母的模樣,能夠將她的漫長一生都完整擁有,想想便是件非常幸福的事。

  他同意了妻子的話,決定在對玄昱的仇恨上減去一筆。

  我誕生了,然後認識了你,或許,這就是我人生最大的幸運了。

  新婚第三日,太子妃回原府省親。

  與普通的新娘回門相比,太子妃的回府自然是儀仗威風,隨從浩浩蕩蕩,原府上下無論男女老少都隆重正裝到大門口跪地迎接。

  出嫁前,原嘉寧還只是原府的嫡長孫女,原府眾人多是她的長輩;而如今她再回門,就已經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代表了皇家媳婦的尊貴身份,她已經是原府中人的主子,有了君臣之分。

  看著自家年邁的祖父祖母,看著自己自幼尊敬愛戴的父母都大禮跪倒在地迎接自己,原嘉寧的眼淚一下就落了下來,她是如此的難受,卻還得端正坐在鳳輦裡,等待他們行禮完畢。

  錦平趁人不注意塞一塊手帕到原嘉寧手裡,她低頭擦拭眼淚,等她到了門口時,已經神色自然,談笑自若了。

  太子玄淵並沒有陪同太子妃回門,他只是在午後親自接了原嘉寧回東宮。

  不管玄淵和原府的關係多麼深厚,如今他是太子,就沒有必要屈居身份以女婿之禮陪同原嘉寧回門。在以往的前朝歷史上,各朝的太子們,有陪同太子妃回門的,也有沒有陪同的,沒有定例,所以誰也不能說玄淵這樣做就不近人情。

  只是原嘉寧從娘家回來之後,臉色就一直不太好,她雖然努力維持著得體的笑容,但眼底的陰霾與憂愁卻瞞不過玄淵分毫。

  於是當晚,小夫妻倆雖然還是同寢了,卻沒有再交頸纏綿,原嘉寧背對著玄淵躺在大床裡側,緊閉著眼睛,可是眼睫毛卻在頻頻顫動。

  玄淵歎了口氣,從背後攬住她的腰,低聲問:「怪我沒有陪你回娘家?」

  原嘉寧沒有吭聲。

  玄淵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於是氣氛越發沉默,幾乎令人窒息。

  就在玄淵想起身時,原嘉寧忽然說:「爹爹被封了忠靖侯,由原本的官居一品躍升為超品,而且又加封太子太傅和太子太師,據說這都是你的建議?」

  玄淵一直不安的心如今反而安穩了,他仰面躺好,平靜地說:「是啊,是我向皇上提議的,封了爵位給岳父。岳父那麼聰明的人,自然明白了皇上的心意,自己立刻上書以病退為由請求致仕,皇上再三不准,他就再三上書請求,他們這對君臣最擅長演戲了,彼此都給足了面子,最後岳父從第一丞相之位上退了下來,只剩下爵位和太子太傅、太子太師的名譽官銜而已。」

  原嘉寧想到今天父親故意在她面前裝出一副「無官一身輕」的模樣,又想想他其實還沒滿四十歲,居然就要因為她嫁進皇家做了太子妃,而從此賦閒在家了,對於才華出眾、能力過人又有著遠大理想抱負的父親來說,是何等的無奈和悲哀?

  她不知道該怨誰,只是心底實在是難過,她以前覺得自己已經很懂事了,已經跟著娘親學了許多管家理財的本領,現在才發現自己終究是個閨閣女流,很多影響著家族眾人前途命運的大伏筆,她居然都看不清,而只能看到近在眼前的雞毛蒜皮生活小事。

  如此沒有政治覺悟和敏感度的她,真的適合嫁入皇家,真的能做好一個合格的太子妃,甚至日後做一位合格的母儀天下的皇后嗎?

  玄淵的目光越發深沉,帶著淡淡的悲哀,說:「不做這個太子,不知道太子的難為。太子難做,太子的妻族會更難做。皇上需要太子英明有為,但是又不能羽翼豐滿,所以他的妻族就必須要低調。我做了太子,岳父做丞相,再加上二叔手裡的軍權,三叔手中的錢財,呵,就算皇上再信任原家,恐怕也會擔心什麼時候會發生政變,會擔心我會將他取而代之吧?」

  聽玄淵這麼一分析,原嘉寧才知道原府已經被玄昱抬升到了如此勢高權重的位置,如果她是玄昱,恐怕會更加容不下原府了吧?

  「不僅皇上擔心,其實我也擔心,如果按照歷來那些陰謀家的理論,一旦原府將我拱上皇位,到時候原府如果還有更大的野心,就可以讓我早死,讓你生下的兒子早早登基,做個「兒皇帝」,做原家的傀儡皇帝,或者甚至到最後,連我們的兒子都弄死,原府之人直接篡位就是了。」

  這種事情也不是沒發生過,前朝早就有之。

  「你胡說八道!」原嘉寧這次真急了,她再也躺不住,霍地坐起身,轉過頭來怒視著玄淵,「我爹不是這種人!我們原家也沒有這種野心勃勃的陰謀家!原琅,你怎麼可以這樣污蔑原府?」

  玄淵眼神冷淡地看著她,說:「那你可知道,當我成為皇長子,繼而又被立為太子之後,滿朝人都是怎麼議論岳父與原家人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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