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狹小的房間一片漆黑,並散發著刺鼻的霉味。
一個渾身是傷的小女孩屈膝,瑟瑟發抖的坐在角落裡,空洞的大眼無助地望著不遠處那扇緊閉的房門。
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當房門拉開那一剎,小女孩的瞳眸瞬間被恐懼充斥。
出現在房門口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金髮男子,看不清楚面貌,只知他身材高大,健碩魁梧,穿著一雙黑色皮靴踩在木質地面上,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響。
小女孩見狀不禁將自己縮成一小團,拚命地向角落後退,似乎想以此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那金髮男子就像魔鬼,緩步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打量著,聲音低沉而又冷漠。「你險些害死少爺,照理死不足惜,可這太便宜你了,知道接下來將會有什麼懲罰在等你嗎?」
說著,一條漆黑的繩索從他寬大的指間抖落。
「我會用這條繩子把你吊在這裡,親眼看著你因缺氧而掙扎,直到生命衰竭……」伴隨著鬼魅一樣陰森的笑容,漆黑的繩索套上她細細的頸項。
小女孩嚇傻,像只無助的小貓般被男子用力提起,在雙腳脫離地面時,兩條細嫩的、佈滿傷痕的小腿死命地掙扎,想逃離那男子的掌控,可徒勞無功。
就在她即將被吊到屋樑頂端的那一刻,房門被人一腳踹開,一個年僅十二、三歲的少年闖入。
少年衣衫凌亂,白襯衫上尚沾著斑駁的血跡,額頭似乎被什麼東西重擊過,傷口處簡單用繃帶纏了幾圈,然而殷紅的鮮血仍不斷流出,幾乎覆蓋了他的雙眼。
他陰鬱的看著陰暗房間裡的一切,唇瓣吐出一個低低的聲音,「放下她!」
正準備吊死小女孩的金髮男子,驚愕地看著他。「少爺!您怎麼沒去休息?您的傷……」
少年依舊保持著不動如山的姿態,面容一沉,散發出不符年齡的狂狷霸氣。「我說放下她!」
男子不敢猶豫,連忙將小女孩放了下來。
用只手捂著傷口的少年表情森然道:「她是我的私人物品,就算要懲罰,也該由我親自動手,不准再有人動她一根寒毛。」
話落,他邁著優雅的步子,緩緩向癱軟在地的小女孩走去。
小女孩被眼前這個滿臉是血的少年嚇得尖叫出聲,在少年那只染滿鮮血的手碰到她身上時,恐懼萬分地嚇暈了。
第1章(1)
米小夏由一場深不見底的惡夢中驚醒,她猛地睜開雙眼,直挺挺從床上坐起身,喘息良久,心臟仍舊不規律的狂跳著,夢境中那一幕幕清晰恐怖的畫面揮之不去。
她睜著大眼環顧四周,熟悉的一切頓時映入眼簾。
這裡是她生活二十多年的臥室,外面天氣晴朗,鳥語花香,陽光透過落地玻璃窗灑進房間,空氣中瀰漫著溫馨的味道,與夢中那間陰暗潮濕的地下室相比,這裡是人間仙境。
她只是作了一個惡夢,僅僅是一個惡夢。
目光不經意瞟向床邊的小鬧鐘,看到上面顯示的時間後,她幾乎尖叫出聲,急忙跳下床往廁所跑去。
天哪!她睡過頭了!
這意謂著她這個月的全勤獎金泡湯,也就是說要跟上個月計劃好的消費目標說拜拜,還代表她將被頂頭上司罵到臭頭。
米小夏匆忙跑到廁所洗漱,鏡子裡那張清秀可愛的小臉此刻正苦情的皺著,她急著衝出廁所,抓起掛鉤上的包包就開門出去。
「哇!」
「啊!」
門拉開的瞬間,她和某人撞個正著。
兩人同時發出慘叫,還一同捂著被撞到的額頭叫出聲來。
「朱惜惜,你怎麼來了?」
「米小夏,你這是要幹麼?」
「當然是要去上班。」
「上班?」朱惜惜大叫,「今天是週末,就算你想競選公司本年度最勤勞員工也不是這樣,公司不開門,你要勤勞給誰看?還有,不要告訴我,你穿成這樣就想去上班。」
「今天是週末?」
米小夏聞言低頭看看自己的穿著,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因為她身上穿的居然是一套卡通睡衣,看來她真的是被那場惡夢嚇糊塗了。
米小夏拍了拍額頭。「都怪前陣子公司要趕一個Case,連續幾個星期連週末也要加班,害得我差點忘了世上還有周休二日這項福利。」
再加上早晨殘留在腦中的那個夢魘,讓她沒來由的一陣緊張,心情也跌落至谷底。
不過,她已經好久沒再作那個夢了。
朱惜惜見她臉色不好,神色慌張,不由得問:「是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神經兮兮的?」
兩人是同學、死黨兼同事。
以她對小夏的瞭解,這女人雖然偶爾很迷糊脫線,但像週末穿著睡衣去公司上班這種錯誤是從沒發生過的。
像丟了魂似的,米小夏臉色黯淡的轉身坐回床上。「我今天早上又作了那個惡夢。」
「那真是恭喜,你該趁早去買大樂透,說不定頭獎就在那裡等著你。」
沒好氣的白她一眼,米小夏語氣不善道:「你一大清早來我家究竟要幹麼?」
朱惜惜瞇著眼衝到她面前,伸出細細的食指邊說邊戳著她的額頭。「你該不會把我們今天的約會忘了吧?」
她一頭霧水,「我們今天有約?」她納悶地眨了眨眼,「啊,昨天晚上的電話裡你好像有提過今天要去參加一個什麼聯誼的?」
「是『手等你牽』聯誼活動。」
「光聽名字就感覺好老土。」
「不過據說配對成功的比例非常高。」
朱惜惜一屁股坐到好友的身邊,指了指腕上的手錶。「中午十一點半開始,地點就在我們常去的冰淇淋店旁那家飯店的七○二號房,現在距聯誼活動還有兩個小時,你先把衣服換好,我們一起去逛街,十一點再去聯誼。」
「可是……我覺得參加那種聯誼活動很怪,而且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朱惜惜用力捏了她的臉頰一記,惡狠狠道:「你還可以更花癡一點,那個你所謂的男朋友根本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