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看見摔在前頭的女子掉下眼淚,神情哀傷的看著自己,雷鎮藩一征。
「欺?」橋上女子挑挑眉頭,酸酸的問:「鎮藩哥,你對人家做了什麼嗎?」
「咦?」他濃眉一擰,疑惑的盯著她的臉。
她為什麼望著他哭?他可不記得自己認識她,更別提什麼辜負她、欺負她了。
轉頭,他瞪了橋上的人一眼,「別胡說,應是她摔傷了吧?」說罷,他突然下馬,走向她。
「你受傷了嗎?」他低頭看著她。
香衣抬起淚!的、哀怨的眼,瞅著他。
「鎮……」不,如今的他已是位大將軍,又已娶妻,有著另一張臉孔及另一種聲音的她,怎能再喊他一聲「鎮藩哥」呢?如今能喊他鎮藩哥的,是轎上的那位姑娘。
「將軍,對、對不起……」她急忙起身,抹去眼淚,「我設事。」
「沒事就好。」雷鎮藩看著她,「這兒沒什麼好看的,快回家去吧。」
「是。」香衣低下臉,不敢再多看他一眼,轉身飛快的鑽進人群裡。
香具山,清淨庵。
整天香衣茶飯不思,神情憔悴憂傷,若有所失。有時,在大家沒發現的時候,還會偷偷掉眼淚,甚至發出低泣的聲音。
但這一切,庵主全看在眼裡。稍晚,來到她的小廂房裡。
「香衣,有心事嗎?」
正在偷偷掉淚的她聽見庵主的聲音,立刻抹去眼淚,「師父……」
淨心凝視著她,笑歎一記,「發生什麼事了?你的眼眶好紅呢。」
香衣秀眉一蹙,嘴唇一抿,眉心便跳動了起來。
「師、師父,我……」
「怎麼了?」淨心坐下來,握著她的手,「告訴師父。」
此對再也忍不住哭出聲音,淨心耐心的陪著她,讓她好好的哭一場,不對慈愛的抹去她的眼淚。
「師父,我……我見到他了。」發洩激動的情緒後,她說。
「他?你是指天麓城的那位雷少爺?」淨心為她感到高興,「他在哪裡?凜泉城嗎?」
「他如今就住在山腳下的那座宅院裡。」
淨心微頓,「你是說璽王從前為帝時的那座別苑?」
「嗯。他如今是堂堂的虎嘯將軍,奉聖上之命戍守北境。」
唐顯德告老還鄉之事,早已傳遙香具山及凜泉城,但她怎麼也沒想到新來的守將便是香衣朝思墓想的人。既然終於可以跟思慕之人重逢,應是值得歡喜之事,何以她愁眉不展,甚至以淚洗面?
「香衣,難道他不認你?」
「他認不得我,我也不敢與他相認。」香衣突咽道。
「你怕他不信?」
她搖搖頭,「他已經娶妻了。」說罷,傷心的眼淚再度滑落。
聞言,淨心沉默了。
香衣好不容易還了魂,又得以與深愛之人重逢,卻是這樣的結果,連她這看破愛恨滇癡的老尼,都忍不住為她難過起來。
唉,真是造化弄人啊!
「香衣,你……打算怎麼力?」她擔憂的問她。
她搖搖頭,「我不知道……」熬過五年,競等到這樣的結果。
「你不想讓他知道你的身份及發生在你身上的事嗎?」
「師父,如今就算他知道了,又有何意義?」她蹙眉,難掩傷心失落,「他已經有了全新的開始,或許已經……忘了我。」
「唉!」淨心輕歎一記,輕輕攬住她的肩,「若真如此,那麼,一你也得面對眼前的事實,另作打算。」
另作打算?有的,那就是削髮為尼,長伴青燈。
「師父,請您為我落鬃吧。」她哀求。
淨心微頓,「不,還不是對候。」
「師父?」
「如今你還沒真正的看破紅塵俗事:心裡還掛念著他。」淨心笑著拭去她臉上的淚,「我不能為這樣的你削髮,你明白嗎?」
「可是我……」
「別急。若那一天到來,你不必求我,我也會如你所願。」
香具山方圓百里有十個軍營,各派駐了兩千名軍士官,總計兩萬人供雷鎮藩調度。
整頓妥當的隔天,他便帶著李鵬樹等人,輕裝簡從的前往客個駐紮地視察。
軍士官們知道曾經在政爭時立下汗馬功勞,並讓敵營聞風喪膽的虎嘯將軍將帶領他們戍守北境,個個都戎慎恐懼,尤其是以唐顯德的外甥沈南天為首的蟒營,更是惶恐不已。
連著數天雷鎮藩巡視營區,瞭解此地部署狀況及人事佈局,然後回到將軍府。
「鎮藩哥,你可回來了!」他前腳才踏進府邸,慶禎便迎了上來。
看見一身女子裝扮,比真正的女人還要嬌艷動人的他,雷鎮藩不覺皺起眉頭。
慶禎王爺是先帝的十四子朱成美,因為先帝當時期待的是女兒,當又是兒子的他呱呱墜地後,感到十分郁問。
其母慶紀為了討先帝歡心,於是將原本就纖細秀氣的慶禎打扮成女孩模樣。因此,先帝十分疼愛他。
後來先帝終於盼到了大公主,便要求慶紀將他扮回男孩的樣子,怎知此時他怎麼都不願意。不知是為了跟大公主爭寵,還是他自己喜歡,總之從此以後,他就以女性面貌出現在眾人面前。
當今聖上對這樣的皇弟感到頭疼,於是將皇弟交給十分崇拜的虎嘯將軍,也就是他雷鎮藩,希望他的英雕蓋世能將慶禎調教成一個真正的男子漢。
「你不在的時候,真的悶死我了!」他哀恕的抱怨著。
雷鎮藩走眉笑歎,「是你自己不去的,怪不了我。」
「巡視軍營?」他嫌惡的皺眉,「我才不到那種地方去,全是一堆臭男人。」
瞥他一眼,「別忘了你也是個男人。」
慶禎搗住耳朵,嬌聲嬌氣地唉叫,「別說、別說,我不聽!」
他搖頭一歎,「皇上要我將你調教成一個真正的男人,真是苦了我。」
要將這十四皇子變成男人,呵,依他看,教牛爬樹還容易些。
「鎮藩哥,明日我們進城去逛逛,好嗎?」慶禎一臉期待,「再待在府裡,我要悶出病了。」
「那你可以換上男裝嗎?」他反問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