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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頁

 

  「來,老哥有個禮物送你。」說著,鐵麒麟將手上的重物擱在桌上,掀開了厚厚黑布,一柄長約三尺半的石刀展現在眼前。

  石刀被一隻牛皮刀鞘包履著,只露出了握柄的部分。握柄奇黑而發亮,上面還有精細無比的老虎雕飾。雷鎮藩一看,便知道這石刀是鐵麒麟以那塊自聖岳峰頂挖掘而來的奇石所製。

  「老哥,這是你非常珍視的東西,小弟怎能收下?」

  「老弟,寶刀贈英雕,你就別推辭了。這柄刀名為『虎徹』,誠如其名,一出刀鞘就如出押猛虎般傷人無數,所以你一定要將它用在對的地方。」

  雷鎮藩半信半疑。這刀以石頭雕成,適合用來當裝飾物或是紀念品,若說它能傷人實在是……

  「老哥,你不是在跟小弟開玩笑吧?」

  鐵麒麟不以為意的一笑,「我說的都是真的,這是一柄奇刀,看似沉重,但持之卻輕如羽毛。」說著,以眼神示意雷鎮藩拿出石刀。

  他遂眉一笑,伸手抓刀,而一碰觸那柄虎徹,彷彿有股電流自他指尖竄進他的四肢百骸,令他一驚。刀一出鞘,麒麟兄所言不假,虎徹果然十分輕盈。

  「老哥,這實在是太神奇了!」他驚喜道。

  鐵麒麟得意的笑說:「虎徹的刀身內包履著一隻猛虎的脊骨,堅硬無比,能削金斷玉,就算是穿著搶甲,也檔不住它。」說罷,他拍拍他的肩頭,「老弟,你就拿著虎徹去闖一番大事業吧。」

  雷鎮藩一征,「老哥何出此言?」

  「貴國的二皇子及四皇子正在爭奪正統,天下紛擾之際,正是英雄用武之時。二皇子非正統即位,加上生性多疑致使冤獄不斷,暴虐不仁,搞得民不聊生,天災四起,你若帶著虎徹投效正在到處招兵買馬的四皇子,定能助其一臂之才,平定天下。」

  因天啟王朝驟逝的先帝未立太子,二皇子朱成霄趁機登基稱帝,名不正言不順,加上民怨四起,於是四皇子朱成晉起義,決定推翻暴政。

  鐵麒麟的這毒話,在他心裡蕩出一圈又一圈的漣漪。但他心中還有牽掛,教他放心不下。

  第2章(2)

  「老弟,令尊要你成親對吧?」鐵麒麟目光深沉的注視著他,「她是你要的女人嗎?」

  他蹙眉苦笑,「當然不是,我的心裡早已……」

  「有了那位香衣姑娘?」鐵麒麟瞭然,「可她還不是自由身,不是嗎?」

  雷鎮藩驚訝的看著他,「什麼事都瞞不過老哥的眼睛。」

  鐵麒麟爽朗的笑道:「那是因為老弟實在太好懂了。據我所知,貴國律令明仃未及十八守寡者,得於七年後改嫁,是嗎?」

  「是的。」

  「既然如此,你何不趁此機會出去闖蕩一番,藉此進開令草為你安排的婚事?待你功成名就回來,那位姑娘也重獲自由身了吧?到時,你便可名正言順的娶她為妻。」

  「老哥所言極是。但拋下她獨留於杜府,我實在不放心……」

  「你怕她跟了別人?」

  「不,我怕她受人欺侮。」

  「那位姑娘自小命運多舛,我覺得她不是軟弱女子。」鐵麒麟捏住他厚實的肩膀,「老弟,只要你給她承諾,而她也對你心有所屬,我相信她能等到你凱旋歸來的。」

  鐵麒麟臨去前的建言,深深打動雷鎮藩的心。

  事有輕重緩急,眼下他若不走,確實避不了父親為他安排的婚事。可他除了香衣,誰都不要。

  無奈香衣未獲自由身,縱使他此對想娶她也於法無據、於理不容。

  儘管他實在不放心也不忍心拋下她,但兩害相權取其輕,投效四皇子確實是日前最好的選擇。然而在這之前,他得先確認一件事,那就是香衣的心意。

  他喜歡的是她、在意的是她,但她呢?

  這晚,他趁夜深人靜,偷偷潛入杜府,來到香衣的房門外。

  她房裡透出微微亮光,似乎還未睡下。

  「香衣。」雖然她的房間離其它丫鬟的宿所有點距離,他還是壓低聲音。

  正準備吹熄蠟燭就寢的香衣,因他的叫喚給嚇了一跳。

  她立刻前去開門。「鎮藩哥?出事了嗎?為什麼你……」

  深更半夜,他競出現在她房門口,這是未曾有過的。

  「讓我進去再說。」他等不及她同意,大步踏進她房裡,並關上房門。

  「你闖禍了?」香衣憂急的問。

  他笑娣著她,「還沒,但就快了。」

  「嘎?」她不解的看著他,「你在說什麼?」

  「香衣,我有話跟你說。」他轉身吹雞桌上的蠟燭,拉著她的手走向窗邊。

  他們在窗邊的椅子上坐下,這裡是此時房裡最亮的地方。窗外的月光溫柔的穿過窗口,灑在他們同席而坐之處,也讓他們得以看見對方的臉龐。

  月下,他唬勸色的眸子攫住她的心神,而她迷惘、嬌羞的眼神,亦令他癡醉。想到要拋下她,投身軍旅,他心裡真有千百個不捨、不願。

  但若他無法暫時拋下兒女情長,是成就不了任何想望的。

  「鎮藩哥,你嚇到我了。」她疑怯不安的看著他,「你是不是發生什麼事?」

  「你不必擔心。」他直視著她才道:「香衣,我要成親了。」

  聞言,香衣先是一震,接著整顆心沉到深不見底之處。

  她的感覺好複雜,既為他高興,他有心想闖出一番事業,正好成家而後立業,但地又高興不起來,這感覺像是有人要挖走她的心,讓她既害怕又絕望。

  睇著她的表情,雷鎮藩試探地問:「你怎麼不說話?」

  「我……」香衣抬起眼,眼裡滿是淚水,仍努力擠出一絲笑容,「恭、恭喜你了,鎮藩哥。」說罷,淚已流下。

  「為什麼落淚?」他問。

  「我替你高興,這是……歡喜的眼淚。」

  他濃眉一受,「你真的高興?真的樂見我與別人成親?」

  她不敢直視他的眼,固為她怕自己真正的心意被他發現。

  是的,就在剛才那一瞬間,她確定了自己一直不敢確定的事——她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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