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拍賣網頁她也努力推銷好友的民宿,以及專屬於清境的美麗跟悠哉,希望生活在都市裡的人有空來清境走走度個假。
他幾乎可以判定,這位賣家就是溫媃。
溫媃……一年不見,你還好嗎?一想起她,心無力的糾結在一起。
一年前,在唐允珊的傷勢好轉且安頓好她之後,他立即跟溫媃聯絡。
但是她的手機號碼已經暫停使用,他聯絡不上她。
他到公司找她,公司的同事卻說她已經離職。
當下的震驚是無庸置疑,好端端的為何離職?他追問溫媃的同事卻沒有人知道,直到溫媃的前老闆黎芝芝現身。
「你是誰?」黎芝芝劈頭就問。
白郅胤卻被第一個問題就問倒了。
他是溫媃的誰?僱主?男友?朋友?「朋友。」他選了一個最保守的答案。
「我沒聽小媃提過她有男性友人,基本上,小媃的生活除了工作就是照顧外婆,很少聽她還有空閒去交友,除非你們是在她外婆過世後才認識的。」當然,那是不可能的事。
「外婆過世了?」白郅胤幾乎是立即跳起,「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外婆是月初時走的。」黎芝芝對白郅胤的身份越感懷疑。
已經快一個月了……「小媃她……她還好嗎?」無力癱回座位上,白郅胤湧現深深的內疚感。
外婆是溫媃最大的依賴,他很後悔為何外婆離開時,他沒有陪在溫媃身邊。
因為當時他忙著照料唐允珊而疏忽了溫媃……回憶讓白郅胤喘不過氣,他離開電腦前走到窗邊,打開窗戶,大口大口的呼吸。
在這一年當中,他常夢見溫媃,夢見跟她相處的情況,夢見兩個人在一起的歡樂時光。
在得知溫媃離開高雄的剎那,他其實是有股衝動想去將她找回身邊。
但,他還有什麼立場呢?在唐允珊跟他分手的當下,他的確是利用了溫媃對他的愛意迫使溫媃留在他身邊。
他喜歡溫媃的陪伴,卻沒有愛上她。
所以當唐允珊回到他身邊,甚至明白表示要跟他重拾舊愛時,他陷入迷惘中,那樣的迷惘讓他暫且忘記溫媃的存在。
只是跟唐允珊重逢後的相處讓他明白,一切都不可能回到從前了。
感覺變了,他已經不再愛她了。
他拒絕唐允珊破鏡重圓的要求,他心裡頭真正渴望的人不是她。
但溫媃走了。
而他,沒有資格再把溫媃找回他的身邊。
身為男人,他讓自己的心搖擺不定,傷了一個深愛他的女人,這樣的他有什麼資格去求溫媃回來呢?一年過去了。
原本以為他會逐漸忘記,他祝福溫媃,希望她可以找到自己的幸福。
但是再看到那熟悉的Q版人偶時,他甚至壓抑不了自己的情緒。
他想再見到溫媃,如果她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
回到電腦桌前,他開另外一個視窗,搜尋該民宿的網址,接任院長以來他都沒有休假……
他在線上訂了房,隨即刷卡付定金,這一次不允許自己再遲疑。
第10章(2)
今天,天氣真的非常好。
天很藍,雲很白,空氣清澈到近乎透明,彷彿伸出手就可以碰觸到白雲,可以沾染一手的藍。
這就是遠離塵囂住在山上的好處。
溫媃跟民宿的老闆娘夢玉,她同時也是她的高中同窗好友,從洗衣房合力扛出剛洗好的棉被來到民宿前的翠綠小園。
在民宿前面曬棉被?未免太破壞景觀,讓前來住宿的客人感覺很殺風景!才不會,根據夢玉的說法,他們當初經營民宿的用意就是要讓客人有回家的感覺,既然是在自己家中,那麼在庭院曬棉被又何妨。
況且,白色的被單在藍天白雲陽光的「照顧」下,使用的人才會有幸福的感覺。
將裝濕被單的竹籃擱在地上後,夢玉起身槌槌肩,她看看一臉清爽的溫媃很羨慕的說道:「小媃,你的體力真好,你來這一年了都沒見你喊過哪裡酸,哪裡痛的。」
「呵呵,在你這裡算輕鬆的。看來我真是來對地方了,在這裡有的吃有的住,工作還比以往輕鬆。」現在在民宿裡,她跟夢玉是櫃檯兼客房打掃人員兼廚房,樣樣自己來,而夢玉的老公則是負責接送客人跟比較粗重的工作。
溫媃解下頭上的三角巾,看看遠處山跟天的交際。來清境一年,她已經非常習慣這裡的生活,也逐漸忘卻以往的傷痛。
為什麼她會來到清境呢?也許冥冥之中外婆早已幫她安排好後路。
就在外婆剛過世的那幾天,夢玉正好回高雄娘家,聽到外婆過世的消息她主動跟她聯絡上,當時她有提到跟老公在清境經營民宿,歡迎她隨時過來。
而就在她獨自搭著北上火車經過南投時,她想起夢玉,於是她下了火車打電話給夢丘。
夢玉二話不說立刻跟老公開車下山到埔裡火車站接她,也從此收留了她。
現在的她,什麼都不想,痛苦的事不想,傷心的回憶不想,往前看就對了,往前就會看到陽光。
「夢玉?」
「嗯?」
溫媃突然心有所感,「往前看就會看見陽光對吧?」
「當然。」夢玉鼓勵好友,她瞇瞇眼的眼角瞄到車道有台白色房車轉入,她說:「往前看不僅會看到陽光,還會看到客人上門。」
溫媃也看到了,她們為夢玉的幽默同聲大笑。
「快去吧,應該是那位一口氣預定一個禮拜的客人。」溫媃要夢玉前去招呼,曬被單這種粗重的工作就讓她來吧。
「好。」夢玉趕緊回民宿一樓櫃檯準備迎接貴客。
溫媃花了好一番力氣才將被單全部曬好。
看著白被單在藍天白雲下飄曬著,她雙手插著腰,還挺有成就感的。
「0K,收工了。」收起竹籃,溫媃旋身卻一頭撞上後面的人。
「小心!」白郅胤辦理好住宿手續後,便直接來到庭園。
他在下車後的第一眼便看到正在曬被單的溫媃,他的心頓時亂了,想靠近她卻又不別該如何開口說出第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