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或許有能力打造一座金屋,卻沒有美嬌娘可以供奉。」余戰一想到就覺得萬分落寞,這些年來不知有多少女人投懷送抱,他卻得裝成翩翩君子將她們送回家,然後,淒慘兮兮的去找死黨訴苦。
章浩然提醒他說;「不是昨天才一起發過誓?瞧你一副意志消沉的樣子,怎麼可能在今年內達成目標?」
「我跟你們不一樣,再努力也沒用。」余戰忍不住又要貶低自己,畢竟,這兩個死黨都有本事「立正站好」,只有他無法「見賢思齊」。
「夠了夠了,我懶得理你,老是自怨自艾的,誰受得了?」
章浩然認識余戰都十幾年了,早明白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讓他振作。
余戰也習慣好友的態度,誰教他自己頭上總罩著一片烏雲?
「蟑螂,我問你,DIY的感覺到底是怎麼回事?」
章浩然才咕嚕嚕喝完果汁,差點沒噴出眼淚。「拜託!你搞清楚,這什麼場合?這什麼問題?」
「唉——你不會瞭解的,你們至少可以自己動手做,我卻連最基本的管道都沒有……」哀怨的男兒心情一且湧上,就有如糧花滔滔、冷雨紛紛,讓余戰又陷入了無比低潮。
「好好好,算我敗給你,我形容給你聽總行了吧?」章浩然看看左右無人,才壓低聲音說:「那是種快樂中帶著點罪惡的享受,讓你非常期待、非常渴望,隨著快感不斷攀升、不斷加速,終於你得到了解脫,頓時又空虛又滿足,於是一股慵懶的疲倦緩緩浮現,然後你就會睡得很香很甜了。」
余戰聽得整個人都傻了,不知那會是怎樣的飄飄欲仙、驚心動魄?今生今世他可有機會品嚐?
看好友一臉恍惚「猜想」,章浩然從口袋掏出一張名片,神秘兮兮道:「別說我有好康的沒告訴你,這家新開的PUB很有趣,裡面有好多怪胎!」
余戰雙眼呆滯的問:「什麼意思?」
「這家店的客人有同姓戀、雙性戀、第三性、男扮女裝、女扮男裝,反正所有超乎你想像的男女都在裡面,說不定……
這種非主流的款式才適合你,會讓你產生前所未有的反應!」
章浩然非常為好友設想,希望他走出自卑情結。
余戰聽了卻撇嘴道:「我不喜歡變態。」
「再這麼正經八百的人,多少都有點變態的因子,別太鐵齒,試試看吧!」
余戰還是不感興趣,正想把名片退回去,章浩然的受機響起,他隨手一接。「怎麼?客戶又有意見了?好,我馬上到。」
他是做建築設計的,自己開工作室,隨時可以玩樂,也隨時必須工作。
「先走一步。」章浩然站起身,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就當作是去見識見識,又沒什麼好損失的,對吧?」
余戰苦笑了一下,卻不認為自己會有那種勇氣。
眼神一瞥,他看到名片上的店名:「奇跡」。這倒是個很棒的名字,或許在三十而立的這一年,真的能有什麼奇跡出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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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之間來到週末夜,余戰仍以加班度過,公司裡其他人都離開了,只剩門口的警衛還在,認真執行守衛的職務。
十一點半,余戰終於步出辦公室,搭了電梯往大門走去,警衛們一看到他立即行禮。「董事長,您辛苦了!」
余戰點了點頭,走向他專屬的停車位,空蕩蕩的停車場上,只有他那輛黑色的林肯車,在燈光下顯得有些孤單落寞。
最近這種現象愈來愈多了,就像更年期或中年症候群似的,他總會湧現一股莫名其妙的感慨,也許是因為他三十歲的生日近了,也許是因為他孤家寡人太久了。
坐進車裡,發動引擎,繫上安全帶,每個動作都是那麼習慣性,直到他突然發現口袋裡有張名片,原來是那天章浩然介紹的「奇跡pub」。
「該不該去呢?」他問著自己,沒有一個答案。
抬頭看看夜空,他意外發現有道流星劃過,那機率該是微乎其微的,卻在此時此刻讓他捕捉到了,就因為這份「吉兆」,讓他決定去闖一闖。
就像章浩然所說的,反正沒什麼好損失的,不是嗎?
半小時後,余戰停好車,深吸口氣,大步踏進「奇跡pub」。
這家店和他想像中相差甚多,沒有震耳欲聾、沒有煙霧瀰漫;相反的,鋼琴師緩緩奏著爵士樂,燈光柔和,裝潢典雅,牆上還貼著禁煙的標誌。
很不錯的一個小天地,余戰安心下來了,今夜他應該能好好放鬆。
「先生,一個人嗎?」服務生領他坐到角落的位子,剛好能環視全場,又不至於太過顯眼。
余戰點了一壺藍山咖啡和一盤點心,打算悠閒的度過這長夜,既然明天週六不用上班,就讓他暫時拋卻工作吧!
坐了十幾分鐘,他開始覺得困惑,章浩然明明說這裡的客人很「特別」,有同性戀、雙性戀、第三性,還有男扮女裝、女扮男裝,怎麼他一個也沒發現?
這些男人看起來都很像男人,那些女人看起來也很像女人,還有幾對情侶看起來也很像正常的情侶呀!
難道是他太眼拙了?想起上次在出版社,他連那位作家是男是女都搞錯了,說不定他真是老土得厲害,看不出現代男女的把戲。
才這麼想著,他發現門口走進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咦?不正是那位專寫男同性戀題材的女作家嗎?她叫什麼來著?對了,叫作孟雨棠,很詩意的名字。
出於直覺反應,余戰立即低下頭,不想讓對方認出他的身份。畢竟,人家身為作家前來取材、交友都很正常,他身為老闆卻有點不好意思。
等盂雨棠坐定後,他才用眼角餘光觀察,看看她來這兒做什麼。
她仍作中性打扮,白襯衫、黑毛衣和灰色條紋長褲,頭髮利落清爽,就像一個俊秀的小男孩,除了余戰之外,不少客人也直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