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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杜希櫻的讚揚讓人心生惶恐,通常她話中有話、意在言外,慧根不足的人參透不了,反而落個笨字加身。

  因此自信心少了那麼一點的小喬戒慎恐懼,戰戰競競地站得直挺挺,毫無一絲驕色。「杜……杜律師,我有把你交代的檔案整理好,絕對沒有偷懶。」

  「瞧你,緊張什麼?我又不是付你薪水的人,就算你偶爾打混摸魚,那也沒什麼。」她聳聳肩,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姿態。

  「杜律師還有什麼事要我做嗎?我先幫你泡杯花茶還是?」沒有因此而放鬆,喬綠溪全身緊繃,機械式地擺動手腳。

  慧黠瞳眸一閃銳光。「好呀!昨天吃太撐了,喝茶清清腸胃也好。」

  喬綠溪像見到貓的耗子,飛快閃進茶水間,一副有鬼在後面追似的。

  其他人見狀,十分羨慕她能逃離諜對諜的沉重氣氛,繃到極限的壓抑讓每一個人出現顏面神經失調現象,甚至有人臉色發白,猛盜冷汗。

  一片黑壓壓的人頭異常認真,盯著電腦螢幕,深恐遭到點名。

  「大喬……」

  「是的,杜律師,我依您的指示調查當事人的人際關係,被告李清昭異性緣極佳,有許多女學生主動倒貼,最高紀錄曾經同時和七個女人交往,並贈以高價奢侈品及小套房……」

  身高一百八的孫立橋像腳下裝了彈簣,她才喊一聲「大喬」,他便猶如驚弓之鳥,背書般的口頭報告他深入探訪的結果。

  連「您」的敬稱都出口了,可見他有多敬仰身高只到他肩頭的小女人,不敢有半點冒犯。

  「大喬,你的拉鏈忘了拉。」這才是她想說的話。

  「啊!」他雙頰爆紅,手指笨拙地亡羊補牢。

  「不過……」見他倏地抽氣,很想逃走的模樣,她嘴角揚起。

  「那律師好像有事找我,我去去就來。」別對著他笑,他覺得全身寒毛直豎。

  杜希櫻一腳往前擱,擋住他的去向。「我貌似夜叉?」

  「呃!不是不是,杜律師是公認的美女,律師界的一校花,光華四射,可比日月……」一隻秀麗蔥指在他兩眼間比動,他霍然後退。

  「昧著良心說讚美詞很辛苦吧,我真的很想給你鼓鼓掌,大讚你勇氣可嘉,可是……你的衣服……」呵呵,她有那麼可怕嗎?他居然血色驟失的白了臉。

  「您看錯了,不是血,是我打翻辣椒醬,不慎沾上的。」他心驚的解釋。

  血……嗯,有意思。「是嗎?那我怎麼聞到血腥味?」此地無銀三百兩,欲蓋彌彰,這只菜鳥呀!果然還未修煉成精。

  「哪有可能,我明明用三十幾張報紙包了好幾層,密密麻麻不透風……」他還被膠台割傷,成了第一個傷號。

  「大喬——」

  一聲慢了一步的高喚傳來,驚覺失言的孫立橋臉色一變,驚恐不已地看向一驗帶著譴責的同事們,他愧疚又懊惱的垂下腦袋。

  「什麼東西包了一層又一層,是吃的還是用的?」唉!這些低智商生物,當著她的面擠眉弄眼打暗號,真是不想活了。

  「那個……不是……」他吞吞吐吐,眼神閃爍。

  「不會是包裡吧!給我的限時專送?」她佯裝一臉驚喜,興高采烈的猜測。

  瞬間細微的抽氣聲此起彼落,幾乎全體員工的心提了上來,杜希櫻不帶殺傷力的一句軟語讓人打從心底發涼,全場百來人沒一個敢對上她的眼睛。

  不是因為她猜對了,而是她臉上異常亢奮的神情,那是蠍子準備將毒尾刺向獵物的預備動作,又快又狠,絕無活命機會。

  「杜……杜律師,我們已經處理掉了,你不用放在心上。」見情勢不對,端著熱茶回來的小喬硬著頭皮說。

  捲翹長睫一掀,杜希櫻笑容可掏地伸手接過花茶。「我不喜歡話說兩遍,東西呢?」

  「不要呀!杜律師。」

  「別看,小學妹--」

  「很惡的,學姊……」

  「你放過我們吧!杜大善,人。」

  一陣阻止聲立起,原本「很忙」的眾人有志一同的出聲,個個面露驚惶。

  「盛情難卻呀!我要是不瞧上一眼,豈不是太對不起大家了。」她水瞳亮得灼人,閃著輕快。

  「不要看——」

  哀鴻遍野。

  「大喬、小喬,需要我幫忙嗎?我樂於助你們一臂之力。」她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線,好不雀躍。

  孫立橋像戰敗的公雞似地看了喬綠溪一眼,她則快哭出來般地含淚點頭,一兩人合力搬出藏在桌子底下的紙箱,一層一層的解開包得密實的舊報紙。

  有些人藉故要開溜,但在某人笑眸盯視下,那只邁開的腳叉怯怯的往回縮,如喪考妣的祈求奇跡出現。

  大老闆最卑鄙了,一聽到有未署名的包裡送到警衛室,指定由杜希櫻律師收,他連看也沒看地直接走人,第一時間腳底抹油,自個逃生去。

  「哇!好肥的公鴨,瞧這油脂多豐厚……」應該很重吧!養得夠肥美。

  「杜律師,我剛吃飽了。」喬綠溪很沒道義的宣稱自己已用餐。

  「杜律師,我們鄉下十年一度大拜拜,要吃素十天。」孫立橋更睜眼說瞎話,明明是土生土長的台北人,一路從求學到就業都在北部。

  杜希櫻摸著下巴,她先看看淚花在眼眶滾動的助理,再斜眸一睨全身僵直的菜鳥,好開心地笑道:「就吃姜母鴨吧!人家的好意要接受。」

  「不——」

  所有人面無血色,不少人已經捂著嘴急找垃圾桶,翻騰的酸液衝到喉頭了。

  躺在鋪滿一張又一張白紙上的是一隻被放血的鴨屍,從脖子一路被劃開直到胸腔,滿溢的鮮血染紅底下的紙張。

  血在紙上暈開,竟是觸目驚心的死字,鴨腹裡還塞了剪報合成的紙張,警告她不得接下李清昭的案子,否則下場如同此鴨。

  這麼明目張膽的威脅並不多見,但不是完全沒有,特別以杜希櫻不給人留餘地的作風,一年總有兩、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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