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櫻學妹——」這是陷害,是殺人於無形的譭謗。
聽若未聞的杜希櫻神色嚴肅地問:「小喬,你看到車牌了嗎?」
她搖頭。「是輛黑色轎車,沒掛牌。」
「之前有類似的情形或是感覺被跟蹤?」她悶得十分詳盡。
「沒有。」她一向規規矩矩,沒人會找她麻煩。
回答完,喬綠溪偷偷地瞄了上司一眼。要說麻煩,這人才是別人眼中的麻煩。
杜希櫻抬起頭看看其他人。「你們有沒有誰遇到不尋常的意外?被花盆砸到這種事也包含在內。」
她話才說完,孫立橋連忙舉手。
「我停在家門口的車子被劃花了,雨刷處夾了一張白紙,上頭用黑筆畫了兩條粗斜黑線,有點像放遺照的空框。」他心裡很毛就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
她思忖了下。「目前只有大喬小喬遭人尋晦氣,而他們兩人都和我有關……我想對方是衝著我來,殺雞儆猴,警告我再不收手,下一個就是我。」
「希櫻!你不要自己嚇自己。」夏桐月面色一沉,懊惱太早撤銷警方的保護。
「杜律師,你別等閒視之,我們真的不想再吃烤田蛙、膳魚面、土窯雞了。」
再送些動物屍體上門,他們要集體逃亡了。
律師是高風險職業,被罵被恐嚇是常有的事,嚴重點就撒冥紙,當眾被毆,肢解動物算是少見,通常以黑道人士居多,不過,自從杜希櫻進入刑幻天律師事務所後,一切都走調了,她上傳影片公然挑釁,把所有禁忌當是一種娛樂,可憐他們其他人多無辜呀!.受她的惡趣味牽連,還得被迫分享她的黑色幽默。
「不經一番寒徹骨,焉得梅花撲鼻香。我看還要再下一帖重藥,把幕後主使者逼出來。」
「不要呀!杜大律師……」現場一片哀嚎。
夏桐月鐵青著一張臉,狠戾地盯著她。
每個人都苦著哀怨臉色,唯獨杜希櫻笑得神采飛揚。「阿月,我不是曾給你一張光碟,你解完密碼了嗎?」
「只有一些數字和代碼,不是色情光碟。」不想她太興奮,他說得極其平淡。
她眸心一亮。「那就是我要的,快放出來讓我瞧瞧。」
瞧她一臉燦爛的笑著,他反倒不快了,惱怒地橫睇一眼。「看了別喊頭痛,教我幫你買阿斯匹靈。」
精明的律師,數字,白癡。
「不會不會,我腎上腺素節節飆升。」她揮著手,面色紅潤到像剛喝下半瓶紅酒,亢奮得很。
見她急切得兩眼發光,夏桐月也就不再多說,他取出光碟片放入電腦光碟機,滑鼠一點,叫出他解開的檔案,三行三行的排列組合雜亂無章。
他是科技專才,對程式設計和解碼有高人一等的敏銳,再困難的亂碼也難不倒他。
可他真的看不懂光碟裡的代碼和奇怪文字,它看起來像貨物條碼,卻又標明日期,單一的文字後是一連串的阿拉伯數字,有長有短,最少二十個數字左右。
雖然他看得困惑,他身後站的一干律師卻個個睜大眼,發出駭然的抽氣聲,其中以刑幻天最突兀,笑得嘴都闔不攏。
「挖到寶了。」
「我收到光碟那一天正是何綵鳳的遇害日,我想她若不是早已預見自己的死期而提早寄出,便是有人假借她的名義給我訊息,讓我多一條有利的線索。」前者倒好,尚能理解,若是後者,那就居心叵測了。
「小學妹,你真要小心點了,這是條兇猛的大魚。」刑幻天要她多加保重地拍拍她肩頭。
她目光一銳,犀利如劍。「要凶才有成就感,釣魚的樂趣在和魚搏鬥。」
「我給你精神上的支持,辦完手上的委託我替你加薪。」他的口氣好像她命不長了,能多吃一口就多吃一口,吃飽好上路。
「謝了,刑老大,我會留一些給你當奠儀。」她不客氣的回敬。
第8章(2)
一來一往的口戰,聽得夏桐月一頭霧水,他忍不住開口問:「光碟裡的數據到底是什麼?」
和杜希櫻互視一眼,刑幻天清了清喉嚨代表回答,「毒品交易日期和藥頭,K指的是安非他命,C是搖頭丸,633是區域號碼,代表這地區的銷貨角頭……」
「什麼?!」他駭然一驚。
段正德不只是好吃懶做,專靠女人吃穿的小白臉,他還誤交損友染上毒癮,癮頭十分大,為了滿足自己的毒癮,他兼做藥頭,供應北部地區的癮君子。
不過毒品取得不易,海關又捉得嚴,因此他串聯中南部同行走海路,以拆帳的方式抽成,避免手上貨源短缺,所以他把經手交易二記錄在私人檔案裡,一來防止有人半途生變,獨吞黑貨,二來方便他查詢往來同業,缺貨時可以調貨。
販毒雖是暴利,可被檢警搜到也是血本無歸,加上他本身需求量大,販毒所得又有一半花費在購毒上,手頭並不充裕。
人一沒錢,就開始動起歪腦筋,加上周蓉玉有意無意的暗示,惡膽一生的他便把生財主意打到妻子頭上,由周蓉玉教授他話術,他再找上保險公司,態度誠懇地替妻子投下巨額保險,本以為只要再等一陣子就有大筆理賠金下來,可是最近和他有所接觸的藥頭一一被逮捕,他再也等不及了,直接找上擋他財路的女律師。
「你是什麼律師,心肝比墨水還黑,我是受害人家屬,不是兇手,你憑什麼讓法院限制我提領理賠金?」
多虧某人的遠見,強逼小氣又吝嗇的那大老闆僱用幾名保全人員,這才一左一右架住怒氣沖沖上門理論的男人,讓他無法第一時間靠近睡眼惺忪的杜律師。
「哈——好吵,誰又在那貓子鬼叫的窮嚷嚷,我一夜沒睡研究案情,好不容易告個段落打個盹,就來吵得我不得安寧。」搔著頭,她打了個氣死人的哈欠,慵懶地在專屬沙發上伸懶腰。
「就是你跟我過不去對不對?人家家裡死了人你不同情,反而助約為虐替兇手開脫罪名,你還是不是人!不怕天打雷劈嗎?」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也敢跟他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