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問鼎下堂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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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如今的她只是個八歲的孩子,就算她爹早就開始教她識字背誦,也沒厲害到懂得四書五經,說多了會讓娘親起疑。

  周翠環狐疑的打量她,「你沒事吧?」

  「沒……我沒事……」她低下頭,十分苦惱。

  真要去文成塾嗎?見了傅天抒,她會是什麼感覺?他如今還只是個孩子,她應該不會對他有什麼感覺吧?再說,只要一想到他長大後是那麼可惡、可恨的人,她唯一的聽覺就只剩下一遠離他。

  「娘,是不是非去不可?」她試探性地問。

  「當然。」周翠環一笑,催促她,「快,再慢就來不及了。」

  「娘,」她拉住娘親的手,一臉認真地說:「我去,但可以別讓人知道我是女孩嗎?」

  她想,就算時光返轉,顯然有些事是改變不了的,例如:她得上文成塾,還得跟傅天抒在同一位夫子座下求學,但至少她可以變通,只要別讓傅天抒發現她就是姚沐月便可。

  「為什麼別讓人知道你是女孩?都替你報了名,而且文成塾本就收女孩,你擔心什麼?」

  「我不要。」她堅持道:「我——我想女扮男裝。」

  「嗄?」周翠環訝異的瞪大眼睛,「為什麼?」

  「我不想因為是女孩而得到什麼特殊待遇或是異樣眼光。」她說。

  雖然知道自家女兒資質聰慧,但這實在不像是個八歲女孩會說的話,周翠環十分狐疑的端詳看她。「沐月,你……怎麼了嗎?」

  「沒有啊。」她意識到自己說了超齡的話,連忙裝天真,勾著娘親的手臂撒嬌,「娘,文成塾雖收女門生,但還是男孩居多,我覺得女孩身份眾多不便,您就答應讓我女扮男裝吧?」

  周翠環向來好說話,拗不過她的請求,終於還是點頭答應。

  第3章(2)

  於是,周翠環去跟丈夫姚曉風提了此事,而十分尊重女兒意願及想法的姚曉風毫無異議,並前往學塾替女兒安排妥一切。

  就這樣,姚沐月換上家中染布工人之子的衣服,以工人之子的名字——柳彥生前往文成塾唸書。

  「柳彥生,你的位子在那兒。」夫子指著傅天抒旁邊的空位,而那個位子原本是留給姚沐月的。

  她往那位子望去,看見坐在一旁的傅天抒臉上的表情,有些訝異。

  第一天來學塾時,他臉上那懊惱不悅的神情她記憶猶新,可現在他臉上卻帶著一抹愉悅及安心,是因為姚沐月不來,來的是一個名叫柳彥生的男孩吧?

  她走到位子上坐下,目視前方,對他視而不見。

  夫子在課堂上所教授的,姚沐月都已經熟讀並理解,因此在上課時,難免分了心,只想著這重來一次的人生該如何修正錯誤、妥善安排並安然度過。

  「柳彥生——」突然,堂上夫子沉聲喊看。

  這畢竟不是姚沐月的真名,當夫子喊她時,她一時還回不了神。

  「柳彥生,夫子喊你。」這時,一旁的傅天抒提醒她。

  看看從小就生了一張俊美臉孔的他,她楞了一下。他竟有如此和善的時候?怎麼她從前不曾見過?

  「柳彥生,站起來。」安坐在前面的夫子直視她。

  她連忙起身,「是,夫子。」

  「你在神遊太虛嗎?」夫子語帶責備,「你父母辛苦攢錢讓你到學塾求知,你居然如此不專,不僅枉費他們一番苦心,也虛擲時光。我問你,我剛剛說了什麼?」

  她沒專心聽講,當然不知道夫子剛才說了什麼。

  糗了,她姚沐月居然……咦?眼尾餘光一瞥,只見傅天抒將自己的抄本刻意往她的方向挪移,上面寫著「得禮義然後治」。

  她恍然大悟,原來夫子正談到苟子的性惡篇一今人之性惡,必將待師法然後正,得禮義然後治,今人無師法,則偏險而不正;無禮義,則悖亂而不這個她懂,正要回答,又聽夫子喊道:「傅天抒。

  傅天抒站起身,「是,夫子。」

  「他犯錯,你還幫他?」夫子語氣嚴厲,「好個同窗情誼,你們兩個現在立刻到外面站著。」

  聞言,姚沐月一震。她犯錯,他也得跟著受罰?

  「是,夫子。」傅天抒沒有為自己辯駁,對夫子的責罰也毫無異議。

  他轉身離開座位,見狀,姚沐月也尾隨出去。

  兩人背看講堂,站在廊下,講堂裡,夫子繼續講課。

  姚沐月偷偷覷著一旁安靜的他,而他也瞥了她一眼。

  他竟然幫她?他是個如此熱心溫情的人嗎?啊,她明白了,因為她不是他討厭的姚沐月,而是柳彥生。

  說到這,她不免疑惑,就算是當年的姚沐月好了,兩人也是第一次見面,他究竟厭惡她什麼?

  「夫子上課很嚴格,你別再分心了。」他低聲提醒她。

  「……喔。」她不知該說什麼,只好幹幹的應了聲。

  「對了,你跟姚家是什麼關係,為什麼能遞補姚沐月的缺?」他問。

  「我……我爹是姚家的染布工。」她說。

  他訝異的看著她,「你爹是姚家的工人?他們居然讓工人的兒子上文成塾?」

  迎上他驚訝的、好奇的視線,她吶吶道:「是啊,因為我家小姐突然反悔,不想上課了,所以我才……

  聽她提及「小姐」一詞,傅天抒臉上有著一絲厭惡,「姚沐月是個嬌縱任性又患意妄為的大小姐吧?」

  她一怔。嬌縱任性?態意妄為?他是聽誰說的啊?

  好吧,因為是家中獨生女的關係,爹娘確實是寵得她有點嬌氣、傲氣,但她可沒做什麼態意妄為的事。

  「你討厭我家小姐?」她瞪大眼睛看看他。

  他毫不猶豫的點頭。

  「為什麼?」她忍不住追問,「她惹過你?」

  傅天抒側頭看著她,表情嚴肅地說:「她就跟我大娘一樣令人厭惡。」

  什麼?她像他大娘方惜?她哪裡像了?「我哪……不,我家小姐哪裡像傅大夫人了?」她不服氣。

  「每一處都像。」

  「你胡說!」她一時失控的大聲駁斥,但當她警覺到自己竟跟一個八歲的孩子計較時,不覺面露懊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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