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問鼎下堂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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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頁

 

  來到那片林子裡,映入眾人眼瞼的是一輛輪推車,而在不遠處則是一面險坡。

  傅天抒邁開大步上前,走到險坡邊,往下一看時,不禁倒抽了一口氣。

  老天,沐月掉下這深不見底的谷中嗎?她那纖弱的身子豈禁得住這一摔!

  「她……」他回過頭,目光陰蟄而駭人的直視著黑衣男人,「就從這兒掉下去?」

  「是、是的。」被官兵抓著的黑衣男人怯懦地回答。

  傅天抒朝那谷底看了一眼,「青右,把繩子取來。」

  聞言,羽良一驚,「傅少爺,你想做什麼?從這兒下去,一個不小心,可是會粉身碎骨的。」

  「是啊,」青石也趨前勸阻,「少爺,我們找路下去吧!」

  「拿來門他沉喝一聲,目光一凝,不容反駁的說:「你們不給我,我現在就跳下去。」

  「少爺,你要是有個萬一,老爺跟香月夫人會……」

  青石話未說完,羽良己取走他手上的繩子,青石一怔,驚疑的看著羽良。

  羽良斂眉笑歎,「他真的會跳下去,在白山的時候,他可為了保護我家小姐,奮不顧身的以身檔刀啊。」說完,他趨前協助傅天抒將繩子綁在腰上將他放到險坡之下。

  繩子因他的重量而繃緊,也因他的下降而左右搖擺,羽良等人緊緊的抓著繩子的另一端,不敢稍稍鬆手。

  下降了好一會兒,突然聽見繩子啪的一聲,像是斷了的弦般繃斷。

  眾人一記驚呼,連忙奔向險坡邊。

  「少爺!」

  「傅少爺!」

  羽良、青石等人大聲呼喊,每個人的心都驚惶不安。

  「我沒事……」這時,底下傳來傅天抒的聲音。

  眾人聽見他的回應,這才鬆了一口氣。

  幸好在繩子繃斷之時,傅天抒已快到一處平台上,這處平台雖不寬,但足夠一個人坐下。

  他四處張望,尋看可以繼續往下的路,就在這時,他竟看見腳下不遠處,兩株自巖壁中竄出的古樹樹根猶如兩條粗壯手臂般承接著一個人。

  仔細一看,他發現昏迷不醒的沐月就穩穩的仰躺在那樹根上。

  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我看見沐月了——」他朝上面的人喊著。

  「看見我家小姐了?她如何?」羽良急問。

  「看來沒什麼外傷,待我尋路下去。」說完,他小心翼翼的攀著巖壁、抓著突出的岩石、盤根錯結的樹根,一步步的往下爬。

  不多久,他的腳踩到了另一處平台,也更接近她。

  「傅少爺,行嗎?」上頭又傳來羽良急切的聲音。

  傅天抒暫時沒時間回應他,此刻他得非常謹慎小心的將姚沐月從樹根上抱下來。

  他步步為營的握近險坡邊,盡可能的將雙手及上身靠近。

  當他的手碰到了她溫熱的身子時,他忍不住在心裡喊著一老天爺,謝謝你!

  他慢慢的將她抓住,一點一點的將她拉了過來。

  終於,他將她抱住,而在抱住她的那一刻,他把她緊緊攬在懷中,像是害怕她會一溜煙的自他眼前消失般。

  「沐月,」他緊繃著的情緒在這一刻得到釋放,也因為放了心,不禁激動落淚,「我會因為你而少活幾年的……」說著,他低頭在她額頭上一吻。

  「傅少爺?傅少爺?」上頭再度傳來羽良的聲音。

  「我找到沐月了,她還活著——」他話才說完,上頭傳來一陣歡呼。

  「羽良,青石,天色已暗,你們暫時紮營吧!這底下似乎有幾條獸徑,明天天色一亮,你們便從另一邊下到溪谷,再循著獸徑上來。」

  「在底下待一晚,你跟小姐行嗎?」

  「行,只一晚,可以的——」

  「好,我知道了。」羽良應了一聲,立刻領兩家壯丁在險坡上紮營,而官兵則押著黑衣男人下山,並前去追捕其他兩名逃走之人。

  險坡下,傅天抒在微弱的光線下,細細的看著靠在他懷中的姚沐月。

  他差點兒就失去她了,一回想起來,他心裡還是很害怕。

  他從沒想過除了他娘親,會有另一個女人教他如此牽腸掛肚。他是真的想過,若她真的死了,他會以死謝罪。

  因為若不是他,花散舞不會恨她、怪她、加害於她,說穿了,若她死了,那兇手就是他。

  幸好老天可憐,讓她在墜崖後竟奇跡生還。

  他想,必然是她做了許多善事,昔她自己累積了這般福報吧。

  「沐月,」他閉上眼睛,沉歎一記,欣喜的淚珠再度滑落,「這次就算你不要我,我都要追著你、纏著你,你認命吧。」

  這裡是哪裡?霧茫茫的一片但總覺得似曾相識。

  啊,是「那裡」啊,是那個做了鬼之後要去的地方。她想起來了,上次見到托缽僧便是在這個地方。

  所以,她又死了?!

  原來她注定命薄,原來她從來就不是個能擁有未來的女人,讓她重新再活一次,不過是為了彌補她曾犯下的錯一解救她無辜惹上官非、客死異鄉的父親,以及傷心過度、但郁而逝的母親。

  雖然她未能活到看見爹娘脫險,但她相信翠竹跟羽良一定會謹遵她的叮囑,幫助姚家平安逃過一劫。

  她該還的都還了、該清的都清了,該做的也都做了。

  此時她理當覺得無瓶,理該放下一切無謂的執念而去,可為何她心裡有牽掛,她心裡惦著一個人的身影……而那人竟是傅天抒!

  原來她對他的戀心是如此的執著堅定,以至於即使生命重來一次,她還是無可自拔、無可救藥的愛上他。

  她真是個愚妄的女人,明知愛是如此的苦,竟又沉淪其中。

  想著,她忍不住掉下眼淚。

  「孩子……」突然,白茫茫的雲雪之中傳來熟悉依舊的聲音。

  她循著那聲音望去,只見托缽僧的身影漸行漸近,容貌也漸漸清晰。

  「大師。」見著他,她膝蓋一屈的跪了下來。

  托缽僧來到她的面前,慈祥一如往昔。「孩子,你哭什麼?不是讓你回去彌補過錯了嗎?」

  「大師,沐月確實已彌補了過往犯下的錯誤,可是……說了不愛的人,我還是愛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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