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她不僅幫助麗水城的官衙成功逮人,也教城守大人因此立了大功。
此事上呈郡守之後,正在郡守那兒的暗行御使也得知了她的功勞。暗行御使上書當今聖上,聖上因她機警而追回進貢皇家的珍品給予獎賞,不止將那批罕見珍稀的布匹送給錦繡莊,還御賜一面可四海通行的黃金馬牌給她。
麗水城的人們都在談論著她的事,還說她擁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這日,香月夫人與傅天抒登門拜訪。
「姚當家,姚夫人,沐月這孩子真是榮耀姚家門媚啊。」香月夫人衷心道:「能有這樣一個女兒,真是令人好生羨慕。」
「香月夫人過獎了。」姚曉風笑視著如今已脫胎換骨般的傅天抒,「天抒也將雲水堂經營得很好呀。」
對於自己兒子的改變,香月夫人自是比誰都清楚。
確實,曾經被眾人認為終將敗光傅家產業、終結雲水堂數十年基業的傅天抒,如今的表現及亮眼成績的確教人驚歎。
不過她知道,這一切得歸功於沐月,是沐月改變了自己兒子,也改變了傅家及雲水堂的命運。
「沐月,」香月夫人看著靜靜坐在一旁的姚沐月,「你知道嗎?現在大家都在傳你具有未卜令先知的能力呢。」
姚沐月微頓,斂眉一笑。
她哪具什麼未卜先知的能力,不過是已經經歷過一回,懂得提防罷了,但這事也沒法向別人解釋。
「全是巧合,他們是生客,而其中有人又曾在白山打劫過我跟天抒,所以我才有了警覺心。」
「天下竟有如此巧合之事?」香月夫人驚歎。
「可不是嗎?」她一笑,「天下事無奇不有。」
這時,周翠環搭上一句,「總歸一句話,幸好我們錦繡莊沒買下那批布,否則可能會被冠上通匪罪名呢。」
「確實。」香月夫人點頭,「這事想來還真是萬分驚險,幸好沒事了。」
「全靠老天保佑。」周翠環說。
香月夫人點了點頭,頓了一會,似乎有什麼話想說,欲言又止。
「香月夫人,」周翠環大抵知道她所為何來,於是主動搭了座橋給她走,「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
香月夫人斂眉一笑,「確實,只不過說了以後,怕二位笑話。」
姚曉風與周翠環互視一眼。
「夫人千萬別這麼說。」姚曉風說道,「有話,直說無你。」
香月夫人感激的一笑,「我知道姚傅兩家的婚約已解,沐月如今也有不少官家及仕紳公子追求,但我今日前來還是想替天抒說個情……」
她才說到這,姚曉風已笑了。
「是說情?還是說親呢?」他笑視著端坐在香月夫人身旁,神情從容淡定的傅天抒,「天抒,你想娶我們家沐月?」
「爹……」聽他如此直接,姚沐月反倒有點羞了。
「爹說錯了嗎?」姚曉風笑視看嬌羞的女兒,「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天經地義之事。」
「爹,您再說,我可要先離開了。」
姚曉風哈哈大笑,「好好好,爹不同你說,爹跟天抒說。」說著,他轉而注視著傅天抒,笑意一斂,十分嚴肅認真。
「天抒,你真心想娶沐月?」
傅天抒毫不遲疑地說:「是,晚輩雖不才,但會竭盡所有心力愛護沐月、照顧沐月,絕不會讓她受半點委曲。
聽到他這番話,姚沐月的臉更紅了,嬌噎道:「傅天抒,你在說什麼?」
他看著她,「你想反悔不嫁嗎?」
「我……」
「那日在松石山,你已經答應嫁給我了,不是嗎?」
聞言,姚曉風、周翠環及香月夫人都一臉驚訝。
「什麼?」姚曉風語帶促狹,「沐月,原來你已經跟天抒私訂終身啦?」
姚沐月臉皮薄,羞得立刻站起身來,逃離似的走了出去。
此時,在她身後傳來的是愉悅的、清朗的陣陣笑聲——
尾聲
翌年的春天,姚沐月風光嫁入傅家,成了傅家的少奶奶。
雖已嫁做傅家的媳婦,但因姚家的善春及沐春年紀尚輕,無法獨當一面,因此她還是三天兩頭得回錦繡莊打理生意。
由於傅天抒振興家業有成,香月夫人如今在傅家的地位也大大提升,不止從前輕怠她的僕婢不敢再對她不敬,就連正室方惜也不敢再以言語羞辱她。
不過儘管母憑子貴,香月夫人還是維持她一貫的低調作風,生活仍然簡樸,閒暇時若不是陪丈夫品茗下棋,便是與周翠環相偕到寺裡禮佛參拜,以求家宅平安。
婚後不及半載,姚沐月便懷上身孕,在隔年初春,便為傅天抒生下一名男娃。
「娃兒乖乖睡,娃兒快快睡……」她坐在搖籃邊,邊輕搖睡籃,邊輕哼著不成調的曲兒。
搖籃中,她與傅天抒的長子傅慕成正安穩的睡著,嘴角還揚著一抹笑意。
偷了個空子,在鋪子裡忙著的傅天抒偷溜回宅院來看看妻兒。
他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生怕驚醒搖籃中的寶貝兒子。
「睡啦?」他悄聲問。
「嗯。」她一笑,「這孩子像你,皮得很,好不容易才哄睡了。」
傅天抒斂眉一笑,「皮也無妨,你既治得了我,自然也治得了他。」說著,他在她身邊坐下,輕攬著她的肩。
「真是辛苦你了。」他語帶憐惜,「你既要打理錦繡莊的生意,還要照顧孩子,抽空還得看看雲水堂的帳,我答應過要好好照顧你,卻讓你忙得不可開交。」
她回視他,「我不苦呀。」是真的不苦,比起她上次所受的,這些根本都是甜的。她頗有感觸地說:「對我來說,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無比珍貴。」
聞言,他疑惑的看著她。「怎麼突然這麼感慨?」
「因為一切得來不易啊。我原以為自己將擁有的只有絕望跟淚水,沒想到如今竟能如此安穩幸福。
傅天抒微微燮起眉頭,「老實說,有時我覺得你說的話很玄妙。」
關於她所經歷的一切,她真是不知如何對他說起,於是話鋒一轉,「對了,鋪子裡沒什麼事吧?」